學妹的眼睛十釐清澈可愛，忽閃忽閃地看著林霖，那樣專註的注視讓林霖心裡猛的一抖。再遲鈍也感受到了這份愛意與欣賞，林霖頓住。

似乎心跳漏了一拍，有些麻。

「學長，你一直沒有問我的名字。」學妹略略傷心地說，嬌麗的唇一張一合，眼睛裡似乎有些不滿。

林霖問道：「你叫什麼？」

「我叫黃樂哦。」

我叫黃樂，學長，你還記得嗎？

這個名字似乎消散在林霖的記憶深處，可他怎麼也想不起來，只是稍稍頓住心中奇怪。這個人還有這個名字，似乎似乎太過熟悉了……

楚銘走上前，冷冰冰地看著面前格外乖巧的黃樂，似乎看破了她的舉動。

「林霖學長昨夜沒有休息好，還是讓他多休息一會。」

黃樂應了一聲，「是啊，怎麼也要休息休息。」說罷在林霖看不到的背後對著楚銘勾起嘴角，半點乖巧的模樣也沒有，十分挑釁。

二人一前一後，在林霖的眼中十分默契地走出房間。突然安靜下來，空氣似乎變的舒展了，身下的痛楚卻意外的清晰。太過清晰了，那些觸動與抗拒。

林霖嘆了口氣，揉了揉自己柔軟的髮絲，他這是造了孽嗎？

手機亮了起來，是母上大人來的簡訊。林霖抬手點開熒幕，就看到林母的微信：有沒有好好吃飯啊？支教苦不苦啊？沒事的過幾天就回家了，要好好堅持啊寶寶。

眼中忽然多了淚珠，林霖顫抖著嘴唇就哭出來了，心中的委屈以及對楚銘的埋怨頃刻爆發。他早就知道，總有一天自己會如今日這樣，流眼淚。

因為被馴化了，有了彼此之間的聯繫，所以總是要流眼淚的。

強忍著內心的委屈，林霖回覆：沒事的，支教活動都很好，不辛苦。

不辛苦的……

嘴巴里是黃樂送來的粥，桌子上擺放著楚銘做的飯，只是涼了。

輕飄飄的困意在林霖腦海中盤旋，他又一次想到了高中時的生活。

那時，他還沒有遇見楚銘。

校園裡每一個孩子的青春年華似乎永遠保存在那裡，晚上21點的燈光依然亮著，許多學生奮筆疾書為自己的未來而努力。但林霖顯然不是其中一個，比起現在的努力，他似乎尤為聰穎。

高冷、驕傲、聰穎，是每個學生一提到林霖這兩個字都會想到的詞。那是他們心中的學霸，也是老師家長眼中的驕子，是被寄予了無限期望的孩子。

林霖愣住，又是流下眼淚。

他是不是做錯了？

以前的青蔥歲月似乎再也不見，從那次酒吧初遇時自己的心便不再自由了。

想必是做錯了的。

他不是那個高傲的、自負的人嗎？為什麼會卑微到這種程度，就像一朵花低到了泥土中怎麼也開不出花，為什麼會流眼淚？！

心中的氣憤更甚，林霖把粥喝光擦了擦眼角的淚。那雙眼清明了許多，似乎剛剛的歇斯底里通通是過眼雲煙。

他，是驕傲的，是傲慢的。本來就是如此，所以不必改變什麼的。

門外的楚銘看著黃樂，忽而笑了，稍稍雲淡風輕地問了句：「你穿女裝的樣子可能沒有原本的樣子好看吧？」

黃樂沒有半點被揭穿的不快，反而樂津津地看著楚銘，「自然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