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都是用耐心與溫柔一點點的融化冰山，只有江喻是用一把鎚子硬生生的砸開了沈容霄身上的殼，讓他別無選擇地接受那滿腔赤誠，緊緊地堵住了他身後的退路。

「我還沒有問過你是從哪裡找來的鎚子。」沈容霄輕笑了一聲，「不會是一早就準備好了吧？」

他似乎打定主意不走了，江喻盯著沈容霄的臉看了一會，大步走上樓開了鎖，「不記得了。」

沈容霄扶住了門，「你走了以後，樓下修車的爺爺上來找我，說是有一個男孩不管不顧的搶了他的鎚子，比強盜還強盜。」

「你都知道了還來問我幹什麼？」江喻用力地拉住門，瞪著他，「我要睡覺了。」

「我想進去坐坐。」

見過主人邀請客人的，沒見過客人那麼理所當然向主人毛遂自薦的，江喻工作了一晚上還帶著傷，聲音都透著濃濃的倦意，「沈容霄，你有事改天再來行嗎？我明天還要工作，沒力氣陪你折騰。」

「那就別去了，」沈容霄硬生生的拉開了門，走了進來，「欠了多少錢？我給你。」

這句話像是把江喻定在了原地，無言的怒意夾雜著屈辱衝到了他的頭頂，他不想在沈容霄的面前表現出來，只能選擇沉默地握緊拳頭，轉身走進了卧室。

而這間所謂的卧室也只是一張單人床罷了，就連扇遮擋的門也沒。沈容霄跟了上去，平靜地說，「小喻，我已經知道那些事了。」

「然後呢？」江喻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你是來同情我的嗎？」

沈容霄沒有說話，江喻背對著他，只能聽見一陣細細的響聲，片刻後，有什麼東西塞進了他的口袋裡，還帶著沈容霄指尖的溫度。

江喻只是碰上口袋裡的質感，就明白了那是什麼。

他冷笑了一聲，「給我銀行卡做什麼？」

沈容霄捏住他的手腕，從後方低頭看著他，過近的距離讓一道溫熱的呼吸灑在江喻的耳垂，帶起一片戰慄。

「裡面有一百萬，是定金。」

「什麼定金？」

「買下你的定金。」

沈容霄帶笑的言語恍若一盆涼水從江喻的頭頂澆到腳下，他用力地扯住沈容霄的衣領，聲音帶著連他自己也沒注意到的受傷，「從昨晚到現在，你一直都在打這個主意嗎？嗯？」

沈容霄沒有說話，更像是默認了一般。

「五年過去了，你怎麼還是和從前一個樣子？」

「你不喜歡嗎？」沈容霄反問，「你不喜歡我這個樣子嗎？」

江喻心底一陣荒唐的笑聲，「沈容霄，你有病吧？你真的覺得我是非你不可嗎？」

「是嗎？」沈容霄握住了江喻青筋顯露的手，垂下的睫毛蓋住了眼底的深色，「你從前不會說髒話的。」

「那是我在忍著你！」

「為什麼現在不能忍了？」沈容霄用力地鎖住江喻的腰身，不顧他的掙扎，「我可以一直都是你喜歡的樣子。」

「我們已經分手了！」

江喻驟然失去了平緩，連帶著沈容霄也一起倒在了身後的單人床上，硬邦邦的床板磕到了江喻背後的傷口，他的臉色發白顧不上反抗，而沈容霄已經壓住了他的雙手，屈身吻了上來。

「唔……」

江喻根本躲不開這個強制性的吻，他用力地咬住了沈容霄伸進來的舌頭，一股鐵鏽的腥味在口腔中蔓延，分不清究竟是誰的唾液，江喻的大腦只剩下了空白一片。

放沈容霄進來，是他做過最錯誤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