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白不愧是金牌經紀人，整個商談過程進行得非常順利。楚函一邊學習著語言藝術，一邊心裡發顫——秦文辛是全程面帶笑容的，但越是這樣，楚函越是害怕，他害怕在結束之後，秦文辛會突然爆發。

「元哥，今天還有事，我就先不去公司啦，直接送我回家吧。」上了車，秦文辛依舊是笑眯眯的，「還有楚哥，也跟我一起回去吧。」

「我還有……」

「你今天沒事。」秦文辛笑呵呵地打斷了他，「回家！」

剛一進了樓門，秦文辛的笑容就消失了，不理楚函，也不說話。楚函心驚膽戰地跟在他身後進了家門，門剛一關，便先發制人:

「餓了吧？我給你做……」

「怎麼回事？」秦文辛的語氣讓楚函整個人都一僵。他擠出一個笑來，用盡量鎮定的語氣回答道:

「就是這樣咯，我會做你的經紀人。」

秦文辛顯然對這個回答非常不滿，他盯著楚函看了幾秒:「你還沒畢業，簽不了正式勞務合同吧？」

「簽了實習合同……」

「辭了。」秦文辛斬釘截鐵道，「實習期離職一般不需要違約金吧？明天就去辭了。」

楚函雖然害怕，但還是搖了搖頭。「不辭也行，」秦文辛見狀冷笑一聲，「那你跟我說清楚，為什麼一定要做我的經紀人？怎麼做到的？」

見楚函許久不吭聲，秦文辛也漸漸失去了耐心。他抓起楚函的手腕，把人拖到沙發上，自己也在他身邊坐下來，一副打算長談的樣子。楚函從沒見過這樣的秦文辛，心中的震驚已經多於恐懼。半晌，他才微微顫抖著開口:

「為什麼……就是想做而已。我去……去找了程炎……」

「我有沒有說過離他遠點？」

秦文辛聲音不大，語氣卻冷得出奇，楚函不敢回答，只是低著頭，握緊了手腕。「然後呢？」秦文辛辛的目光始終沒有看向他，「程炎提出了什麼條件？」

楚函覺得後腦又開始發疼:「以後出售影視化版權優先考慮新橙，還有《不知春》的版權，賣給他了，我沒有抽成。」

「你把《不知春》給他了？」秦文辛聲音都高了八度。

「我……」楚函是很容易流淚的體質，此時恐懼和無措，讓他眼睛裡含了一層淚水。儘管從真實年齡看，他已經是個快三十歲的男人了，但因為過於在乎，還是被嚇得渾身發抖。

楚函平日里不大表露情緒，眼下這副淚眼朦朧的模樣秦文辛也是第一次見到。「別哭，」似乎意識到自己剛剛態度太差，秦文辛嘆了口氣，聲音也柔和下來，「對不起，楚哥，我不該這麼凶的。但我也只是擔心你，還有不喜歡你騙我，有事瞞著我。」

「我不能辭職……」聽見對方態度緩和了下來，楚函才又小聲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顯然，這句話又引起了秦文辛的不悅，不過這次他沒有馬上回應，而是沉默了一會。

「好。」

楚函猛地抬起頭來，臉上還有淚痕，卻難掩欣喜。不過還沒等他出言感謝，秦文辛就又加了一句:

「不過既然作為經紀人，楚哥應該能為我爭取來一些資源吧。」秦文辛為楚函擦掉眼淚，動作裡帶著讓人心顫的溫柔，「這就當是對你的考驗吧，楚哥。我想要君別這個角色，去找程炎要的話，楚哥一定辦得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