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以來，文科班的生活，相比於高一的時候，不知道要輕鬆多少。

鋁合金也不怎麼管班裡的紀律，有時候自習課鬧哄哄得連樓下的班導都要上來幫鋁合金好好管理一下班級。

偶爾也有幾個讓人茶餘飯後經常談論的話題，比如叱吒學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校霸穆奎因又打架了，把隔壁班誰誰誰揍進了醫院，聽傳聞說打得半條命都要沒了。

沒想到第二個星期穆奎因還是弔兒郎當地來上學了，學校方面也只是口頭警告，附加讓他在周一升旗儀式上念檢討。

那檢討還是時生一筆一劃寫的，字工工整整，言辭懇切，只不過從穆奎因嘴裡說出來，就有一種「我沒錯，下次還敢」的意味。

「下次，能不能不要打架了？」時生看到他手腕上已經結痂的傷口，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也行。」穆奎因拿掉蓋在臉上的歷史書，「下次別讓我看見誰都可以隨便使喚你，尤其是你那個堂弟，再來找你茬，說那些難聽的話，我再讓他他醫院幾日游。」

其實時生有點想說，別人也沒有隨便使喚自己，最會使喚自己的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不過每次，穆奎因側過身子，略微有些大的襯衫，勁瘦的脊背勾勒出來的鋒利弧度，都讓人看得有些發愣。甚至……有些臉紅。

穆奎因，是因為自己，和別人打架的……

雖然自己不太喜歡別人的觸碰，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對他，時生非但沒有抗拒，反而有一種很安心的感覺。

也許他像極了那時，抱著自己出火海的警察叔叔，那個側臉似乎也是一樣的鋒利好看，肩膀上亮閃閃的金屬讓人特別安心，在臂膀里很快就睡著了。

當時還太小了，事情具體的細節，時生也記不太清楚細節了。但是有一段回憶卻反覆地在記憶里重複地出現。

時生連著甩了好幾次腦袋，想把那些記憶甩出腦袋，但是卻絕望地發現，越是想忘記，細節就越清晰。

下課鈴響之前，錢寧給他發了簡訊：「下課了嗎？我在你的學校門口，順路開車接你回家。」

穆奎因一聽是錢寧，臉就拉得老長：「我讓司機送你回去，不用他。」

「不用了，你那邊不順路，明天還有小考，抓緊回去補覺比較重要。」

「聽話。」穆奎因向來說一不二。

兩人走到校門口，時生沒辦法，只好打電話跟錢寧解釋說還要做幾套卷子，讓他不用等了。

打完電話回來，穆奎因手裡拿著兩份夜宵，是學校外邊的小推車邊買的，坐上車的時候司機有些皺眉：「少爺，這種垃圾食品要是……」

「你不說，我不說，奶奶怎麼會知道。」穆奎因皺著眉頭，「保證在回家之前吃完。」

時生也不是第一次吃街邊的油炸，不過晚上吃確實很解饞。

跟穆奎因道了別，時生自己一個人順著街邊小巷走回去，這邊車開不過來，路燈有些壞了，一閃一閃的。

只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他有一種錯覺，似乎背後……有雙眼睛在盯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