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迷信哦，還試圖用仙人掌斷他桃花運。

婁持看寒霜一直低頭看手機也不和他說話，就小聲地說了一句，「學長，你好高冷。」

寒霜像是沒聽到似的，也沒理他。

雖然身上的長款的黑色亞麻的襯衫，很破很皺，下身一條奶牛睡褲，還有點兒滑稽，加上一雙塑料的人字拖，看起來很不協調。

但寒霜不說話的樣子，和微微敞開的領口，還是擋不住，散發出一股又欲又撩的氣息。

這可能就是帥而不自知，天生的氣質非凡吧！頭髮純白透亮得像冰冷的雪，身形高挑得像建出來的模型，再帶個老奶奶金絲邊框斯文小眼鏡，那簡直就是當紅吳亦凡了啊！

學長好像是學畫畫的，學畫畫好辛苦，明明能靠臉吃飯，為什麼要靠手呢？而且他手上的繭子，好像挺嚴重，一直紅紅的，應該很痛吧！

學長會喜歡蜥蜴、刺蝟和小飛鼠嗎？學長喜不喜歡可愛的男孩子呢？學長的嘴唇厚厚的，親起來應該很柔軟吧！學長好像有點暴躁，有點想給他順順毛，嘿嘿，糟糕，婁持不知道自己的思緒，都飄到哪裡去了。

婁持抓耳撓腮地覺得自己好奇怪，怎麼會對第一天認識的學長幻想這種奇怪的事情。

但是那些滿是粉紅泡泡的想法又停不下來，他焦躁地握緊了拳頭，忍不住錘了寒霜一拳。

拳頭打在寒霜的肩膀上，短暫的接觸，婁持像觸電了一樣，馬上又緊張地把手縮了回去，把手抱進肚子里，老實地藏了起來。

寒霜跟個沒事人似的，也沒問他為什麼錘自己，而是問他想吃什麼，婁持還客氣呢，非常乖巧地說，「學長挑就好了，學長吃什麼，我就吃什麼，我是跟學長來的嘛。」

婁持說話軟乎乎地，像只長著尖牙的小貓咪，而且他還有一顆小小的虎牙，眼睛亮晶晶的，天生一副伶牙俐齒的靚仔模樣。

應該很容易招人喜歡才對，但是寒霜對他的尖牙沒有任何好感，牙齒尖尖的，像是天生就會咬人一樣，讓人避諱，甚至無故憂愁。

婁持看他又不說話了，就主動和他沒話找話，婁持問他，「學長，你還沒有回答我之前的問題，你究竟喜不喜歡王菲？」

寒霜沒有什麼音樂細胞，平時聽音樂也就聽個響，摸著眉毛，敷衍地說，「一般般吧，沒什麼感覺，主要是沒聽過幾首，不清楚。」

婁持聽寒霜說不清楚，就對開車的司機說，「叔叔，麻煩能放首王菲的歌嗎？就放那首《人間》。」

司機師傅滿口答應，「好好好，王菲的歌，我很愛聽！你們年輕人就應該多聽聽王菲！」

歌一放出來，師傅就忍不住跟著唱，唱得太大聲，把王菲清麗溫暖、單薄溫柔的聲線，全蓋下去了。

車裡充滿了中年老男人快活的嘶吼，歌里是這麼唱的，「天上人間，如果真值得歌頌，也是因為有你，而變得鬧哄哄。」

這樣的歌聽了會讓人覺得舒服啊，中年大叔更是沉浸其中了，王菲的歌，真是寶藏吶，既是愁苦中年人的解藥，又是自信青年人的愛好，好歌就應該是永不過時的傳奇。

婁持看司機大叔居然唱得那麼嗨，簡直不忍打擾，只是縮了一下肩膀，偷笑著，然後看了身邊的寒霜一眼，問他，「好聽嗎？」

寒霜很勉強地說，「還行吧。」

司機唱完王菲，又繼續放了一首左小祖咒，搶著拍子，模仿著左小那種變態低啞的老煙槍破喉嚨嗓，低沉油膩地大聲哼唱，「小莉啊！我想吻你，就吻你個，個把鐘頭。」

寒霜覺得這樣的唱腔，簡直就是噪音，他看向婁持，婁持正在扶著額頭偷笑，這首民謠的歌詞，簡直滑稽又流氓，還搞笑。

寒霜小聲地說了一句，「都怪你讓他放的歌，唱嗨了都！」

婁持沒有覺得大叔討厭，也沒有制止他，只是笑著，安慰寒霜說。

「學長，沒事，我剛剛看地圖，好像沒幾分鐘就到了。叔叔整天開車，挺累的，讓他唱唱歌，放鬆放鬆吧。」

寒霜感覺，婁持雖然說話稚氣，但身上毫無同齡人那種乳臭未幹的戾氣，而是很溫柔很平和，平時的微笑中，還帶著一絲靦腆。

甚至他剛剛，莫名其妙地打了自己一拳之後，還有點手無足措的小害羞。

婁持那臭小子，現在居然又在盯著自己看，目光炯炯地，也不知道想些什麼，而且還臉紅了。　　

寒霜覺得車裡的氣氛，突然有點奇怪的尷尬和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