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隊長。」張凡推開警察局偵查一隊辦公室的門。

隊長吳傑是個黑壯魁梧的男人，一笑起來卻是露出一口小白牙和兩個深深的酒窩，特別有反差萌，除了是一隊的主心骨，更是一隊的吉祥物。

「今天又要辛苦你了。」

張凡擺了擺手，示意他別客氣：「我去看看屍體。」

「先別急，路上堵車，屍體還沒運過來。」

「小張來了。」又走進來的人是法醫許進，「小南，過來認識認識咱們的外援。」

「好。」

聽到這個聲音，辦公室里所有的女性都抬起頭來。

在萬眾矚目之下，一個男人邁著大步走了進來。

目測超過一米八的身高，比明星還要俊美的臉，就算頂著一腦袋雜草般枯黃亂翹的頭髮，也絲毫不影響他一等一的顏值。

「你好，我姓南宮，叫南宮玉，是昨天才來報道的法醫。」

南宮？張凡以為這是只有在小說里才會出現的姓氏。

看著眼前明媚的笑臉，又低頭看了看他伸向自己的修長手指，張凡在他的指尖上輕輕握了一下：「你好，我叫張凡，負責給辨不清容貌的死者畫像。」

南宮玉並沒有因為他的淡漠而不高興，笑著收回手，往他的手裡塞了一杯有點燙手的奶茶：「今天冷，你才進來，用奶茶暖暖手。」不等他拒絕，就轉身給大家分奶茶。

「謝謝……」

「南宮玉好窩心……」

「真的不考慮認識認識我介紹給你的女孩子嗎……」

「我把你的照片發給我同學了，她們不知道有多嫉妒我……」

「就是，都想來排隊圍觀你……」

「你喜歡什麼類型……」

「我毛遂自薦行不行……」

女同胞不分長幼齊上陣，把他圍在中間，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南宮玉笑著說：「很抱歉，我不喜歡女性。」

辦公室里立刻就安靜了，張凡驚訝地看著他，他剛才說了什麼？就這麼輕易的公開了自己的性取向？

「你是說真的嗎……」

「我要發圈，終於看到活的了……」

「果然好看的男人都是基……」

經過短暫的安靜，分貝幾乎瞬間就翻了倍，吳傑掏了掏耳朵。

張凡看著一張張興奮的臉，好看的人做什麼都是對的，如果是自己說了那番話，她們會有什麼反應？搏眼球？醜人多做怪？

重新看向南宮玉，沒有因為自己凌駕眾人的相貌而高高在上，這樣討喜性格好的人，得到大家的關愛也是應該的。

南宮玉感受到注視著自己的目光，回望過來，張凡向他輕淺一笑，移開自己的目光，把奶茶放到桌子上，「吳隊長、許叔，我先去做準備了。」

許進說：「我接到電話，屍體才到，你不用著急。」

吳傑說：「你還真不能現在就去，先把表填了。」

「什麼表？」

「咱們局破案率最高，批了一筆獎金，你也出力不少，填了表就能領錢。」

「謝謝。」張凡也不推辭，拿過表，找了個位置坐下開始寫。

許進說：「小南，幹活兒了。」

「師父，我姓南宮，你這樣叫，大家還以為我姓南呢。」

「難道叫你小南宮？太拗口了。」

「可以叫我小玉。」

「你一個大男人叫小玉，你不嫌，我還覺得彆扭呢。」

「那就叫我小寶。」

「你二十五了，還小？還是叫小南吧。」

「小南就不是小了。」

「我就是願意叫你小南。」

「不要嘛，師父，我爸媽都是叫我小寶，你一次也沒叫過……」

師徒兩個一邊鬥嘴一邊往外走，張凡填著表，聽了幾耳朵，小寶？聽名字就知道是個被寵愛的孩子。

南宮玉跟著許進回到解剖室，一眼看見檯子上的屍體，差點吐了：「這人怎麼這樣了？」

「跳樓，臉先著地，可不就摔成這樣了。」

「臉先著地？出於本能反應，活人跳樓，不管是不是自殺，都會在落地的瞬間用手腳支撐，怎麼會把臉傷得這麼嚴重？」

「基礎知識還不錯，所以要靠咱們來確定她的真正死因。」

「好。」這是南宮玉的第一個案子，有點興奮，站在師父身邊躍躍欲試。

許進瞪著他：「該幹什麼，忘了？」

「真忘了。」南宮玉趕快打開錄音筆，清了清嗓子，「XXXX年XX月XX日下午三點四十七分，死者女性，面部受損嚴重，體表多處損傷，現在開始正式解剖，法醫許進，法醫助理南宮玉。」

許進說：「現在進行初步檢查……」

張凡進來的時候，許進才做完體表檢查：「怎麼死得這麼慘？」

南宮玉說：「可不是慘，臉都塌了一半。」

許進說：「沒和你說話。」

南宮玉以為是在和許進說話，聽張凡又說：「多大了？」

等了一會兒，卻不見許進搭話，提醒說：「師父，他和你說話呢。」

「他沒和我說話。」

「這屋子裡就咱們三個，沒和我說話，也沒和師父說話，他難道和鬼說話呢？」

「他在自言自語。」

張凡瞄了南宮玉一眼，我還真就是和鬼在說話，而且那鬼就站在你的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