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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弦上的詠嘆調

    顏葉當年選擇小提琴只有一個理由,那就是連珹。 連珹從小是個琴痴,除了彈琴什麼都不感興趣,他時常能夠回想起小時候那個清涼的夏季夜晚,他背身坐在鋼琴椅上無聲地抹眼淚,連珹在他邊上旁若無人地彈著鋼琴,那首《G弦上的詠嘆調》,是連珹自認為的,他最喜歡的曲子。 「四年前,我就不該拚死和你考進一個學校。」 連珹是第一個讓他意識到人與人之間能有這麼大差別的人,追隨連珹是他做過的唯一的,時間最長的事,也是最勇敢的事。 在他的世界滿是連珹的時候,他連自己在哪裡都找不到。 顏葉大概永遠也不會想到,唯一用音樂牽連起的紅線,最後解開的人是他自己。 【音樂題材 直掰彎 校園到都市 破鏡重圓 甜虐皆有】

    第十九樂章·Black Orpheus

    小說: G弦上的詠嘆調 作者:淑猫君 字數:2244 更新時間:2020-05-01 05:06:17

    顏葉「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陸一棋見狀,頓時開心地不得了:「你洗碗啊,謝謝啊!」

    「去你的!」顏葉推搡了下他的肩膀,「哪有做飯的人還洗碗的道理,你去,我有事!」

    陸一棋笑了笑,開始收拾起碗筷。

    顏葉走到陽台,對著手機敲了行字,又刪掉重打,刪刪改改半天,才發出了5個字。

    【我在同事家】

    過了會兒,連珹回覆了。

    【王泉又對你怎麼了】

    顏葉長嘆一口氣,果然連珹對上次的事情還是敏感的,他咬了咬牙,總不能跟連珹說王泉私自翻了照片還說我喜歡你,這樣他就跟自爆差不多,更何況王泉和連珹一個班,指不定今後還會幹出什麼事。

    【沒事,我就暫時住一晚】

    隔了許久,連珹才回覆。

    【好好休息】

    顏葉鬆了口氣,按照以往,連珹從來不會過問他今天去哪了和誰在一起在幹什麼,他甚至覺得連珹從來不會看朋友,因為他自己就從來不發朋友圈。

    心裡隱隱約約有點開心,又混合著一絲絲酸楚。開心是因為連珹還是關心自己的,酸楚是因為那就是朋友的關心,到此為止了。

    顏葉收了手機轉過身,看到陸一棋還在廚房洗碗的背影,一瞬間有些恍惚。

    他的周圍不缺好男人,直的不直的都有,可他唯獨只喜歡連珹,對其他任何人都不感興趣。

    喜歡連珹他從來不覺得辛苦,連珹身上就跟隔絕了煙火氣似的,整個人幹凈得像塊琉璃,他既不需要擔心哪天連珹突然變渣變壞,也不需要擔心連珹會不會私生活混亂搞七搞八。在喜歡連珹的這麼漫長的時間裡,他也一直在維護著連珹的這份純凈,這是他最渴望的東西,他希望自己愛的人能永遠保持純凈美好。

    即使現在他對連珹有著強烈佔有欲,可以後哪天連珹真的愛上了某個人,或許到那個時候,他想他也能平靜地送上祝福。

    連珹的意願放在第一位,他已經習慣了。

    ---

    周一下了一場大雨。

    安弋下車的時候,山頭婉轉哀傷的小提琴聲傳來,在空曠的林間盤旋著,他聽出這首曲子是《Black Orpheus》,是《黑人奧菲爾》中的插曲。

    電影他雖然沒看,但其中的故事情節卻略有耳聞。這部由希臘神話改編的電影中的三角戀故事過於悲劇,愛可以拯救人也可以殺人,曲子在今日過於應景。

    多年過去,他以為自己不會再因為任何事情而動搖,但聽到小提琴聲音的一瞬間,就像隱藏的情緒被一瞬間拉扯了出來,心裡鈍痛的傷口從未結痂,就像是要時刻提醒著自己一樣,忘卻不了的人並不會因為生命的隕落而消失,無法執行的贖罪也是,會在日後的每日每夜化成後悔讓人寢食難安。

    安弋撐著傘,緩慢地走上山頭。

    這片墓地有一定年頭了,但一直勤於修善,常年都有人在修整樹木做清掃,幹凈整潔。

    安弋走到一半,便停住了腳步,只是遠遠地注視著那位拉琴的女士。

    一曲終了,女士身邊的男人率先轉過身,看到安弋後僵住了身子。

    安弋微微地點頭致意,緩慢地走到墓碑邊上,他沒有看墓碑上的名字和照片,只是攥緊了手裡的傘,大氣都不敢出。

    「你還有臉過來。」女士把琴小心地放進一隻紅色的琴盒,安弋看了眼那把虎斑紋均勻的琴,又瞥見琴盒上的邊牧犬掛墜,只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在一瞬間停滯。

    「他要來就來。」翟羽給賀紅撐著傘,卻沒有正眼看安弋。

    「翟老師好,賀老師好。」安弋禮貌地問好,聲音卻發著抖。

    「星星的琴要是再一直放著沒人動它,弦都快轉不動了。」賀紅彷彿沒有聽見安弋的聲音似的,慢慢合上琴蓋,把琴提在手上,小狗掛墜搖晃了下,安弋低著頭,恍惚間,他似乎又看到了那個人的身影。

    那年他在冰島大雪中初見翟子星,他就是背著這隻琴盒,在空曠的雪地上尤其醒目。

    「當年他說要砸琴,我好說歹說攔下了。」賀紅走近幾步,紅腫的眼睛死死盯著安弋,「他說可以為了某人放下那麼多年的小提琴,但是那個人後來呢,又是怎麼對他的?」

    安弋的嘴唇微微顫抖,他張了張嘴,什麼都沒能說出口。

    「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翟羽在後面拉扯了下賀紅的手臂,「我們走吧。」

    安弋側過身讓了路,目送著翟羽和賀紅離去,那隻紅色的琴盒消失在視野後,他一下在原地蹲了下來。

    墓碑上翟子星的名字和那張年輕卻已變黑白的照片在冰冷的雨水中被澆灌著,安弋用手輕撫照片,試圖去回憶那張臉的溫度。

    那年在去冰島的旅途中,他偶遇了翟子星,那一天好幾個旅遊團因為司機不敢在風雪開車而被困在了西部偏僻的小鎮,他跑出去看雪時,就看到了翟子星在雪地里跟當地的小孩打雪仗。

    可能所謂的一見鍾情就是這樣,他在邊上看一群人打雪仗好久,到後來,翟子星終於忍不住問他。

    「你幹嘛一直看著我?你是看上我了麼?」

    他第一次見翟子星那麼厚臉皮的人,不由地笑道:「你琴盒都快濕了。」

    「我琴盒可不會進水。」翟子星拍了拍那隻紅色精緻的盒子,笑容燦爛,「它比我現在全身上下加起來的行頭加錢包里的錢還貴不少,我可不放心把它隨便亂丟。」

    後來的事情發展得意外順暢,旅行間的艷遇,結伴繼續旅行,牽手親吻上床,不需要摻雜過多感情,到分別的時候也沒有留聯繫方式,結果回到國內才發現是同一個航班同一個地方的人。

    安弋覺得他跟翟子星是有緣分的,硬是互相留了聯繫方式,這才慢慢走起了戀愛的正軌。

    翟子星出身音樂世家,父親是著名的鋼琴教授,母親是小提琴演奏家,他自己作為樂團的小提琴手也拉得一手好提琴。

    和父母的期望不同,翟子星的願望很簡單,他總說在樂團里的人是真正在享受音樂的人,他不想成為演奏家,也不願意太過拋頭露面,和大家一起去完成一首曲子才是他樂意去做的,他熱愛自己的工作,熱愛生活,不想給自己太多的壓力。

    而這麼一個樂觀積極向上的人,卻因為自己而捲入了一場大紛爭最終選擇了自殺,安弋寧願把時間倒退回青茗國際機場,如果讓他重新做選擇,他一定不會拉住翟子星,一定不會留下他。

    可這個世上沒有後悔藥,愛就是這麼個洶湧無法控制的,又危險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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