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4 吶,這就是青春
小說: 餘生記雜談 作者:折锦 字數:2252 更新時間:2020-04-23 03:42:12
—93—
安然說紫陽花是她和村哥的初遇之始。
鎌倉是日本著名的紫陽花觀賞地之一,每年的五月起,經過長長的梅雨季節,在六月長成最茂盛美麗的姿態,開滿了整個城市。
安然最初對紫陽花幾乎麻木,印象里,它的顏色如退色的墨水,灰白慘淡,懨懨無力,稍微好一點的印象是動漫里,梅雨季紫陽花開,雨幕里踩著輕巧步伐路過紫陽花小道的女生,清秀俊朗的男生撐著傘站在小道的盡頭,笑容溫暖明凈。
也是梅雨時節,只比安然大幾歲論輩分應該叫一聲姑姑女子遠嫁,安然隨行。
姑姑婚禮結束的下午,一個人去了海邊。
天空是幹凈澄澈的藍,沒有一絲雲彩,空氣中夾帶著略微鹹濕的水汽,泛浮著白色泡沫的浪花,隨著海潮拍打上岸。
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花香,日光被打碎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沙灘上,有小孩子跑過,誰家溫文爾雅的少年站在海水裡美無度。
五月繁華終落幕,六月美景正安好,如畫的美景里少年笑容清淺。後來很久以後,長谷寺紫陽花綻放,安然站在花前這樣向大家描述和村哥的第一次相遇。
岸邊有孩子吹起五彩斑斕的泡泡,一點點升高,然後在陽光下「啪」地破掉,天幕下安靜站立的少年,黑色的的碎發,如墨染的瞳孔,身形修長,是個很好看的男孩子。
用折木遙的話來說,那叫精緻。
驚鴻一瞥後,以為不會再見,不料,一場突如其來的雨,讓安然在那條開滿紫陽花的小道上撞進了對方懷裡,帶著微微狗血又浪漫的微妙重逢。
暗淡無色的紫陽花突然一下子明亮了起來,溫和好聽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你沒事吧?」
少年白皙修長的手搭在安然的手上,扶正了她的身子,一抬頭,就撞進了對方眸光瀲灧的眼裡。
淡定如安然,也忍不住紅了臉,說話也不利索了,「那個……沒事,謝謝……」
說完後又覺得可笑,明明該說對不起的,最後卻變成了謝謝。
氣氛一下子沉了下去,周圍安靜的可怕,只剩下小雨淅淅瀝瀝落下砸到某樣東西上的聲音,最後是男孩子打破了沉默,「雨勢有些急了,我送你回去。」
溫和的聲音隨著雨滴一起落下,落在了她的心上,漾起了細小的波紋,然後慢慢變大擴散開來,心如漣漪。
那一場略有驚艷的初遇和浪漫而微妙的情節,為一個女孩子的愛情故事書寫了美好的開頭。
男孩子住在姑父家隔壁,是鄰居,名字和戰國末期名將,和源平合站的源義經、南北朝時代的楠木正成並列「三大末代悲劇英雄」的真田幸村同名同姓。
那時候的安然還不是現在的性子,帶了點青春的文藝小清新,那時候天真的覺得取這個名字意喻希望像真田幸村一樣有一番作為,等後來被折木遙這群移動的人間黑墨染黑後,才想起那時候村哥介紹自己時微妙的表情,會取這個名字完全是因為父親取名廢,而母親原姓幸村,直接把姓湊一起了。
從長谷寺出來,折木遙聽完了一個帶著青春文藝氣息的愛情故事,安然和村哥走在前面,依舊是細雨朦朧的時節,兩側繁花正茂,素淺的顏色淡雅明凈。
「淺藍色的天幕下,雲層是雪一樣不染塵埃的白,你持花淺笑宛若行走在潑墨的山水畫里徐徐向我走來,可你比天空還遙遠,是我無法觸摸的存在……」
不知怎麼的突然想起了安然以前寫下的句子,於是念了出來,前方的安然身影一頓,回頭瞪了折木遙無數眼。
知情者阿淺擺了一個花輪同學的姿勢,「我把你當天邊的浮雲,但是浮雲你卻想睡了我。」
不知情者阿晴迷茫臉:「浮雲怎麼可能想睡你,他想睡的是阿遙。」
折木遙、阿淺:「……」
那天最後去了湘南海岸,湘南海岸靠近鎌倉高校和江之島,是日本最美麗的海岸線之一,前幾年風靡的《灌籃高手》影響了不少人,到現在還有不知道是誰家的熱血少年朝著這片大海豪情萬丈地喊:「我是天才櫻木花道!」
也不乏走過流川楓騎車、仙道彰釣魚取景的海岸線的折木遙等人,在熱血少年的聲音消失在海浪拍打在岸上的聲音里,接上一句:「我是湘北高中王牌流川楓!」
風從遙遠的對岸吹過來,帶著海水的鹹濕,日光破碎,在海面上掠過點點碎金。
「阿遙,來來來,茄子!」
阿淺拿了相機拜託了路過的姑娘,五個人站在海邊,溫涼的海水襲上腳踝的那一刻,「咔嚓」一聲,相機定格,記錄下了舉著剪刀手的青年男女。
面朝大海,春暖花開,折木遙想,等下一個梅雨季,空氣里飄著淡淡的花香,海鷗成群的飛過,留下的白色痕跡轉瞬即逝,湛藍色的天幕下,大家能一起站在這裡,看誰家的熱血少年豪情萬丈,看五彩斑斕的泡泡緩緩上升然後「啪」地一聲破掉,六月的風景,正好。
在神奈川的最後一晚,看了一場盛大的焰火晚會,被焰火照亮的夜空下,幾個人站在高處,阿淺指著不斷在空中散開的焰火,說:「阿遙,我跟你說啊,我yy這種情景很久了,可惜,我第一次欣賞焰火竟然是跟一個女人。」
折木遙睨了她一眼,說:「我說好好的氣氛你怎麼說破壞就破壞啊。」
阿淺「切」了一聲,說:「因為無論我扔出什麼話來你都能接下去啊,雖然最後會偏到不知道的地方去。」
阿晴附和:「對啊,阿遙你最能接話,無論我們聊什麼,你總是能一句話把我們帶到很有趣的話題上。」
折木遙凝眉:「總覺得這不是在誇我,而是有一種我總是帶偏話題的微妙感,這是在責備我?」
唯一的男士村哥說:「這句話應該是你很能聊吧。」
折木遙:「……村哥,邏輯思維太強推理劇隨時歡迎你,你可以帶著安然去浪漫這最後一晚了。」
旁邊安然早就笑趴在村哥肩上了。
阿淺攬著她的肩膀,輕笑出聲:「可是聊的很開心,阿遙啊,我決定了,等以後我要把我們的日常寫成書,然後你婚禮時,我要一本書拍在顧浮雲臉上,讓他知道,這場青春的盛宴是我們陪你一起走過的。」
所以後來的後來,四位男士各自的婚禮上莫名的被一本書拍在臉上,一臉茫然的看著白色短裙依在笑容明艷動人的新婚妻子身側的女子,伴隨著清脆笑聲落地的是厚薄適中的書,淺色的封面上印著微微俗氣的名字:吶,這就是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