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聘格外地順利，鄭家的管家是個頭髮花白的老人，笑容和藹。

何書祁是見過這個管家的，好多年前他隨張霖來到鄭家，就會這個管家一起待在門外等命令。

只是管家年紀大了，也不知道記不記得他，看樣子，應該是不記得的。

何書祁鬆了一口氣，還好，避免了不必要的尷尬。

何書祁的工作很簡單，就是照料一下花園裡的花草樹木，平時除草澆水修剪枝丫而已，鄭家提供吃住，但是何書祁還是會回自己家去住。

眨眼一個星期過去，何書祁已經適應新的工作，他過得很開心充實，除了時不時打電話騷擾他的張霖。

他不知道張霖到底怎麼回事，明明已經跟他說過好幾遍他的身體已經無大礙了，卻還是樂此不疲地問候他，還囑咐他要多吃好吃的，別再吃泡麵。

何書祁很懷疑是不是那天從自己家離開後張霖被什麼東西上身了，變成了這個婆婆媽媽的性子。

被吐槽了無數遍的張霖還不知道自己在何書祁心中的形象走向奇怪，還拿著手機興緻勃勃地等著何書祁回消息。

很久之後，他臉色難看地把手機放下，決定晚上去何書祁家看看。

這是張啟教的，讓他從噓寒問暖開始，可是他噓寒問暖了一個星期，依舊沒有什麼氣色，何書祁對他依舊是那副克制守禮的樣子。

晚上，何書祁拖著疲累的身軀回家，家門口遇上了張霖。

張霖見他回來，滿眼地不滿:「快十點了，怎麼才回來？」

何書祁已經很累了，但他還是朝張霖微笑:「今天工作有點多，就耽誤了。」又不是我喊你來的。

聽說鄭家的家主要回別墅居住一段時間，鄭家別墅里最近都很忙，他也需要趁家主回來之前把所有的花草都修理一遍。

張霖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了就不提離開的事，何書祁洗完澡出來，發現他還在看文件，可是已經深夜了。

何書祁試探著問:「先生不回家嗎？」

張霖恍然大悟似的:「司機今天請假了，已經先離開了。」

「……那怎麼辦？」他知道張霖根本不止一個司機。

張霖打量了一下屋子裡，道:「我看你沙發挺大的，我就將就一下吧。」

「這怎麼好意思……」

「你要我和你一起睡床?」何書祁還沒說完，張霖就挑眉問道。

「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

「那你睡沙發?」張霖看著何書祁。

唉，何書祁嘆氣:「好。」

何書祁白天確實累狠了，往沙發上躺下沒多久就睡了過去，清淺的呼吸聲幾不可聞。

張霖在床上翻了兩個身子，又悄悄起來打開卧室門去了小客廳，他看見何書祁瘦弱的身子在被子里拱起一個小弧度。

心裡軟得一塌糊塗。

「還是那個軟踏踏的性子。」張霖輕聲嘟囔著，一把把人和著被子抱起來，放到了卧室床上，然後自己躺在一邊，看著何書祁的睡顏。

快四十歲的人了，除了眼角笑時那點細紋，就像個二十幾歲的人一樣，溫和又沉靜。

等張霖終於控制不住眼皮子睡過去後，剛才一直閉著眼睛的人緩緩睜開了眼睛，眼裡是迷惑和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