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麼能要成王殿下的錢呢？」孟雨兒哭啼啼的嘟著唇，聲聲控訴著孟瑩的行為：「父親，母親，大姐姐她還說，還說……」

「還說了什麼？」孟老夫人睨了一眼孟瑩，要不是這個孫女馬上就要成婚，她真想將人再次送出去，省的留在府里凈招惹是非，接著對孟雨兒說：「說！」

「大姐姐還說，要將之前的賬目都拿給成王哥哥看看，祖母，您說大姐姐這是什麼意思啊？」孟老夫人大喝一聲：「胡鬧！」對方可是成王，雖然皇帝還不曾立成王為太子，不過朝野內外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成王就是未來的君王。

「祖母，您這是什麼意思啊，難道說孫女不應該收成王殿下的錢嗎？」孟瑩話鋒一轉，變的孟厲：「還是說成王殿下買東西從來都不給錢的？」

一個不能收，一個不給錢，性質徹底的變了。

如果說前者是因為孟府對成王的尊重而不收錢的話，那麼後者，就是說成王仗勢欺人，買東西從來都不給錢。一來一往，性質就大不一樣，這些話要是傳出去，不要說孟府了，就是成王的臉都掛不住。

「大姐姐，您怎麼能這樣說呢，成王哥哥又不是外人。」孟雨兒越說聲音越小，孟瑩的目光像是一把利劍一樣，將她後面的話給斬斷。

「祖母，父親，瑩兒的娘親既然嫁給了父親，自然就是孟家的人，前幾日大舅母過來的時候告訴瑩兒，娘親當年臨終的時候就說過，鋪子雖然是留給瑩兒做嫁妝的，可是在瑩兒出嫁之前，鋪子里的盈利一部分用來補貼家用，一部分留給祖母，說是孝敬祖母，可是……」

孟瑩故意頓住了，如願的看到孟老夫人緊皺的眉頭，聽到質問聲的時候才說：「可是，剛孫女查過鋪子的賬目了，這些年，聚寶堂不但沒有絲毫的盈利，還倒貼了幾千兩的銀子，祖母，那可是娘請留給你的錢，就這麼沒了，孫女難過。娘親要是還在的話，一定會責怪孫女不孝順祖母的。」

觀察到孟老夫人的情緒波動，孟瑩接著說：「按照之前店裡的老夥計說的話，聚寶堂的盈利每年應該在三萬兩銀子以上，這還是單聚寶通一個鋪子，還有其他的幾個鋪子，差不多也是這樣的情況。」

「怎麼回事？」孟玄機瞪了梅燕兒一眼，別的鋪子他不知道，寶聚堂他還是知道的，長安城中很多的達官顯貴都是從聚寶堂拿日常的補品，怎麼會不盈利呢？

「不但如此，孫女還查到，聚寶堂竟然用假人蔘代替真人蔘賣給客人，哦，對了母親，掌櫃的那裡還有您的拜帖，誰要是敢在聚寶堂鬧事的話，就會直接被送到衙門關起來。」孟瑩剛說完，孟玄機就朝著梅燕兒一聲怒吼：「這是怎麼回事？」

「老爺，您聽我說，這是污衊，妾身，妾身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呢，妾身，妾身……」梅燕兒心裡慌亂的厲害，說話都結結巴巴起來：「這些一定都是掌櫃的自作主張，和，和妾身無關，妾身，妾身根本就不知道這事啊老爺。」

「父親，瑩兒相信母親的話，一定是有人陷害母親。」聽到孟瑩這樣說，梅燕兒頓時點頭，雖然不知道孟瑩為何會幫著自己說話，不過這些都無關緊要，緊要的是撇清關係。

只是梅燕兒沒想到孟瑩的下一句話，將她推入更深的漩渦當中。

「我們知道母親的為人自然是相信母親的，可是外人並不知道啊，更何況，那些人蔘掌櫃的說是留給宮裡的貴人的，女兒查過，那些人蔘也是沒有收過任何銀子，屬於贈與的物品。」

孟瑩看著梅燕兒逐漸黑下來的臉，暗自笑了笑，毫不留情的加上了一句：「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父親授意的呢，要是皇上以為父親用這些東西拉攏貴人就不好了。」

「放肆！」孟玄機大喝一聲，頓時嚇的梅燕兒一個哆嗦，要不是和孟雨兒相互扶持著，早就癱軟在地上了。

「更何況，人言可畏，就算是皇上相信父親，讓那些老百姓知道了，要是誤以為父親的左相之職是透過這些交易得到的，就不好了。可憐我們相府名聲啊，也將毀於一旦。」孟瑩說完就站到了一邊，偷偷的看了一眼臉色漆黑的孟老夫人。

孟老夫人活了一輩子，什麼沒見過，如今最在乎的就是名聲，當即對著梅燕兒就是一通責罵。

她是不喜歡孟瑩的生母張慧茹，可是更加不喜歡如今的梅燕兒，要不是看著孟玄機喜歡，她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府上出現這種將妾室提成繼室的事情發生的，現在看來，自己果然是有先見之明的，奈何沒有堅持下去，到頭來，終究是害了左相府啊。

「妾就是妾，永遠上不得檯面。」孟老夫人指責著梅燕兒，都是女人，自然知道女人最在乎的是什麼：「當初我就反對讓你將妾室提成繼室，現在看來，妾就是妾，就算是提了妻室也是小家子氣，上不的檯面的東西。」

「母親，這根本就是有人刻意誣陷兒媳，兒媳，兒媳這麼做都是為了我們孟家，這麼多年，我們孟家能在長安城站穩腳跟，都是兒媳和那些夫人們……」孟玄機揚手對著梅燕兒就是一巴掌：「夠了，你可知道，你這是，這是在給我臉上抹黑啊。」

他怎麼就看上了這麼一個目光短淺，毫無遠見的女人啊！

凡是能在長安城站穩腳跟的，那個不是非富即貴，誰會在乎一點小小的補藥的銀兩，誰會在乎這點小小的恩惠，這個女人，簡直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難怪那麼多的同僚看他的眼神都是那麼憐憫呢，他現在終於知道原因了。

「父親？」孟雨兒剛開口，就被孟玄機給呵斥住了：「夠了，還有你，跟著你母親學什麼不好，學這些上不得檯面的小手段，丟人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