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是什麼？也太嚇人了吧！」驅車回到別墅酒店，手捧一杯熱茶，沉默了一路孟柏才敢大聲說話。整晚受驚嚇程度最高的非他莫屬，本來就怕鬼，這次還比之前都驚險，憋氣憋得他差點背過氣去。

這會兒喝了熱茶才回過神來，可比上次的鬼打牆可怕多了。

「陰兵借道。」即便早有耳聞，但切實的經歷江畔是第一次，當時是下意識反應，現在想起也是背後一層冷汗。

飲一口茶慢慢道來：「據說一地在大災難之後死了很多人，因其陰氣不散風水欠佳，便會有冤魂聚集，禍害人間。地府為讓陽間免受陰魂侵擾，便會派出拘魂的鬼差鬼將，將鬼魂押回陰間，鬼差在押送過程中聲勢浩大，有時甚至會顯出原型，這種現象便被稱為陰兵借道。」

段燁疑惑：「可是我們今天遇到的，只有四個鬼差，那應該是鬼差吧？並沒有其他的鬼魂。」

桃七夕點頭：「嗯，我沒有感受到其他鬼魂，就它們四個。」

「所以陰兵借道是傳說，其實這最開始來源於古代打仗。軍隊戰敗後，死去的士兵思維停留在打仗的時間段，士兵們認為自己還沒死，還要繼續為了軍人的榮譽戰鬥，再加之戰場處於極陰之地，亡魂現出原形，就有了陰兵借道的現象。」說完不由一笑，是充滿興趣的笑容：「沒想到這次還真讓我們碰上了，我還以為真只是傳說呢。」

他這話說的，「你還真是不怕死」，孟柏又趕忙追問：「那你怎麼知道讓我們不要直視、屏住呼吸呢？」

江畔真的很想掰開孟柏的腦袋看看，裡面裝的是不是豆腐渣，他是修道的，這種詭聞異象看的難道會少嗎。

「書里早有記載，如果不慎遭遇陰兵借道，務必側目噤聲，萬不可因好奇而上前探查。否則一旦被發現，很有可能會被陰兵吹散肩上陽火，輕則大病一場，重則會命喪黃泉。古人的智慧，必要時候還是很有用的。」說完還忍不住調侃孟柏：「你啊，沒事還是多讀點書，不然再死一次都不知道為什麼。」

最後一句不僅把孟柏嘲諷了一通，還將『孟柏』死過一次直接點明，奈何對方根本聽不出他的隱藏之詞，反而更好奇：「這次是鬼差嗎？那我們之前遇見的那些渡魂司的魂使呢？他們不是一頭的嗎？地府也有黨派之爭？」

別說陰森程度，光看衣著打扮都明顯不是一個階層的，以往來的起碼穿著整整齊齊，一看就很正規。這次，也太旁門左道了吧。

但他的問題沒人能解答，江畔對於陰司、地府確有了解，可那也都是前人臆想之詞，說法雜亂，是真是假都無法判斷，指不定還不如他的奇遇多。

這個狀態下的桃七夕也回答不了，他隱約知道渡魂司，確實是人類口中的地府，可其中的彎彎扭扭就不清楚了。

四人互相看了眼，都是疑惑，今晚的討論看來只能到此結束，各回各屋吧。

桃七夕依舊進的段燁房間，跟前幾日的雀躍比起來，此刻的他顯得尤為安靜。

段燁走過去坐到他身邊，看著他的雙眼，柔聲問：「還在生我的氣？」

桃七夕和他對視，不知該說什麼，過了好一會兒才搖頭：「我沒有生氣，我只是不明白。」

「不明白什麼？」

「我不明白你明明都可以不要命的保護我，為什麼就是不肯跟我接吻做、愛？對於人類來說，這是比命更重要的東西嗎？」

桃七夕是真不明白，他是妖，雖沒有沾染妖的劣性，不至於像他在電視上看見的妖就是淫、亂，但他也知道接吻跟做、愛應該是快樂的事情。一開始為了修鍊的確是只要是符合要求的『蜜蜂』都可以，後來知道這個人是段燁後，他不僅僅是更開心，甚至一想到整件事情都感覺心跳快到他控制不住。

高興程度比他連吃三頓肉還厲害，他喜歡段燁碰他，即便會讓他心跳快得要窒息，他還是很開心。

電視里也有接吻跟做、愛的畫面，人類不是很享受這些事情嗎？為什麼段燁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呢？他不懂，不能理解。

段燁揉了揉他的頭，很認真的回答：「不是，無論對於什麼物種，生命都是最重要的。」

「那為什麼！」

段燁突然醒悟，其實是自己一直在逃避這個問題，就如同父母會迴避、欺騙孩子問出「我是從哪兒來的」一樣。他向來把小七當成小孩看待，用不懂、太單純為借口，忘了即便是孩子，感情也是要教的。

幸好今晚的時間足夠，他可以慢慢向他解釋。

「每個人對待接吻做、愛的態度不同，有的人享受，有的人無慾望，有的人不在意，有的人淺嘗即止。他們會做出這一動作的出發點也不同，有的人追求快樂、追求一時的慾望宣洩，有的人是嘗鮮，有的也會沉迷或者被脅迫，但更大一部分人他們接吻做、愛是出於心動。」

看小七聽得雨里霧裡，段燁捏了捏他的臉，換成更通俗的詞句：「我是個普通人，接吻和做、愛都是因為心動了，喜歡這個人，所以想和她做這件事情。」

桃七夕好像懂了，又好像沒懂，但他抓住了關鍵詞：「要心動、要喜歡才可以嗎？你不喜歡我嗎？」

喜歡，當然喜歡，段燁卻不敢直接說出口，他對小七的喜歡是對弟弟似的疼愛，一旦說出口肯定會誤導小七，但否認又會傷了他的心。

想了想，選了個折中委婉的說話：「喜歡，不過喜歡只能讓兩個人願意繼續接觸，親吻已經極限。想要做、愛光是喜歡可遠遠不夠，做、愛，要有愛可做才行。」

作為一個工科生，想出這些話簡直比讓他寫一千行代碼還難，可只有這麼說才能既不傷小七的心，還能解釋先前接受親吻的原因，也能制止他還想著的下一步動作。

桃七夕沒有立刻接話，水潤的雙眼看了段燁好幾秒，突然親了上去，又很快退回原位：「這是喜歡嗎？」

自己挖的坑，段燁無奈點頭：「是喜歡，但也只能這樣。」

桃七夕很輕的「嗯」了一聲，低下頭沉默著，在段燁擔心時忽然又抬起頭，以從未見過的認真眼神和堅定語氣開口。

「那你能愛上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