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清衡家在村尾，破舊的茅草屋，不過佔了巴掌大小，屋頂歪歪斜斜的，東破一塊西破一塊，一下雨室內准得遭殃。

屋外參差不齊的籬笆圈了塊地，裡面種著病懨懨的蔬菜。

小清衡的阿爸搞大了人家閨女的肚子，但家裡窮得揭不開鍋，還有賭博的壞毛病，那閨女自然不肯嫁，可被那畜生強了身子為了貞操只能含淚嫁過來，懷孕得不到悉心的照顧，餓得面黃肌瘦，在生清衡的時候血崩去世了。

村裡人都看不起小清衡的阿爸，將人趕到了這塊偏僻的地方，也不願和他來往。

鳳老漢一腳踹開茅屋的破門，本就不牢靠的門嘎吱一下結束了自己的壽命。

「清二狗你給老子出來。」鳳老漢這大嗓門震得屋頂上的茅草都掉了幾根下來。

清二狗見來者不善，唯唯諾諾的探出身子，「鳳家老大你到我這來發什麼瘋。」

「哼。」鳳老漢拎起小清衡甩在清二狗跟前，「河神看不上這小子，要給你退回來，但他在祖屋洗禮過了，要收五百文，我先給你墊給村長了，你打算什麼時候還？」

清二狗一聽要給五百文，臉立即就拉得老長，他連一文都沒有更別說五百文了，「又不是帶他回來的，你錢都給，你把他帶走就是了，還能做做粗活。」

三頭身的小娃娃能做什麼重活，打個井水說不定都能掉井裡，清二狗這完全是在睜眼說瞎話。

劇情朝一個不可收拾的方向發展，鳳爍暗自扶額，這怎麼都變成家庭糾紛大片了。

鳳老漢自然不願意帶走清衡，多一張嘴就要多吃一口飯，吃白飯的到哪家都得被嫌棄。

但他也知道，清二狗估計是一個子都擠不出來，他最多隻能將這裡砸了出出氣。

「我想回去了。」鳳爍伸手拉住鳳老漢的衣襟，太無聊了，他對人類的家庭糾紛一點興趣都沒有。

心肝閨女發話了，鳳老漢順著台階下，「那五百文就先欠著，這小雜種你也別想推給我。」

鳳老漢說完沒好氣的瞪了清二狗一眼，抱著自家閨女走了。

鳳爍看著自打除了祠堂就沒有再說過話的小清衡，目光複雜，最終還是沒多說什麼，留下人跟著鳳老漢走了。

鳳老漢總不至於限制他的自由，知道小清衡在這裡就夠了，一個村的，他來找人也算方便。

正好讓小清衡這個死腦筋好好看看他阿爸的正面目。

見鳳老漢走遠了，清二狗暗罵一聲晦氣，對著站在跟前的小清衡就是一腳，「你可真會給你老子找麻煩，還五百文，我看你一文不值。」

清二狗朝小清衡啐了口口水，又覺得不解氣，拳打腳踢的將人揍了一頓，打累了，他打了個哈欠，回屋睡大覺去了，完全不管小清衡的死活。

小清衡扒在地上，蜷縮著身子，這樣能護住關鍵部位，被打了這麼多年，他也算有了經驗，等疼痛感慢慢消散，他從地上爬了起來。

原本還算幹凈的衣服此時沾滿了泥土，染得烏漆墨黑的，他踉踉蹌蹌的站好，用被刮傷的小手拍打著衣服，想撣去灰塵，卻越拍越臟，手上的血跡還粘了上去，紅一片黑一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