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清衡揉了揉自己發燙的兩頰，「可是……」

「沒有可是。」鳳爍打斷了他的話，再聽下去他遲早得瘋，「最後問你一遍，你想不想出去？」

「我……」小清衡又猶豫了，「我想跟著你。」

說不出自己想逃出去這種話，感覺這樣就背叛了村裡面的大家，只是跟著爍兒，他是不是能騙自己，他不是背叛者。

說了這麼多總算有點進步。

「你告訴我，他們什麼時候會放我們出去？」鳳爍問道。

在蜃的自動修補下，小清衡完全不覺得鳳爍不知道這些「常識」有什麼不對，「明天早上他們就會放我們出去。」

「是不是出去就直接丟河裡？」

小清衡沒回話，但他的表情已經表明了一切。

鳳爍思索著逃跑計劃。

他們現在出不去，要逃也只能等明天早上了，在蜃的幻境了，一切都被蜃所操控，他一身本事現在根本用不了，小孩兒的體力有限，就是逃跑也肯定跑不過大人。

在幻境里死了就是真的死了，他可不想死得這麼憋屈，得想辦法讓清衡認清這是個幻境才行。

打破幻境有很多種方法，認清事實，實力碾壓都行，但問題是清衡一個也不滿足。

那隻能走最特殊也是最麻煩的一個方法了。

幻境也能算是一個人心中的倒影，它依附著心而存在，若是從心底否認這個幻境的存在也有一定的幾率可以出去，但更多幾率是走向崩潰。

否認世界等於否認了自己，一個連自己都否認的人，可不會有活下去的希望。

鳳爍不建議賭上一把，他相信清衡不會是那麼脆弱的存在。

鳳爍思索片刻，心底便有了大概的想法，現在的小清衡在乎的無非是這個村子，若是他認清了這個村子的真面目還會再繼續在乎下去嗎？

一群劊子手怎麼會有人在乎。

「你覺得村裡人怎麼樣？」打定主意，鳳爍也不著急出去了，找了個蒲團坐了下來。

「他們都是壞人。」小清衡皺起包子臉。

鳳爍詫異了，這小王八蛋剛剛不還為村裡人要死要活嗎？怎麼翻臉比翻書還快。

「他們都罵我小雜種，用掃帚趕我，還扔我石子，我不喜歡他們。」小孩子聲音脆生生的。

「那你還……」

「因為阿爸想我來。」小清衡吸了吸鼻子，「家裡揭不開鍋了，我不來阿爸就要餓死了。」

村裡會援助上交孩子的人，這或許是這個村子最後的仁慈，帶著血腥味的仁慈。

說來說去還是那個鬼一樣的阿爸。

「都說了你阿爸不喜歡你。」

「你剛剛說過了。」小清衡走到鳳爍旁邊礙著對方坐下，「但你喜歡我對不對？爍兒一直對我很好，會偷偷塞給我吃的，還會為我包紮傷口，嘿嘿，其實我最喜歡的人是爍兒，比喜歡阿爸還要喜歡。」

鳳爍：「……」那我可真是謝謝你了。

所以最大的敵人是他自己嗎？！這怎麼搞，他在清衡面前作秀自殺嗎？？！

就在鳳爍覺得頭禿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鐵鏈拖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