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心緒潦草
小說: 宿命難違 作者:次夏欢 字數:2047 更新時間:2020-03-30 12:37:12
被鑽了空子,姜持漸吃驚過後放鬆了身心,悠哉的往樹幹上一靠,雙手抱胸,似笑非笑的看著近在咫尺的月老。
「銀錢嘛,自然從你身上拿的咯!」月老湊近他,一臉理所當然。
姜持漸不解的挑眉,還未細想,月老突然微微低頭,伸手在他胸口出摸出了荷包——先前被他收走的荷包。
月老手裡拎著已經空了很多的荷包,在他眼前晃了晃,露出一個狡猾奸詐的笑來,姜持漸伸手接過來,都不必打開看,掂在手裡就能明顯感覺到少了許多。
「我記得仙師可未曾近過我身,這又是怎麼拿到手裡的?」姜持漸的確不解,雖說月老幾乎寸步不離的執著當他的小尾巴,可但凡他有什麼越界的,像對他拍拍碰碰的這類行為,都被姜持漸攔回去了。
月老比姜持漸低了不到半個頭,他輕輕踮腳跟湊的更近了,呵出的氣息如碧浪一波波打在姜持漸的耳朵上:「當然是夜裡了。」他輕聲一笑,唇不經意擦過姜持漸耳邊,「趁大將軍睡的不醒人事時下的手。」
耳朵微微有些癢,姜持漸側過身,順便脫離了月老的桎梏,不斷點頭:「原來月老喜歡搞無聲無息的偷襲。」
阿良放下了捂著邱毅眼睛的手,邱毅氣的轉手就給他推了個老遠,罵他腦子有病。
阿良氣的嘴歪,心想這人怎麼不知好歹,也惡狠狠的還嘴:「你才腦子有病,你就是狗咬呂洞賓!」
邱毅撇撇嘴,不理他,轉頭就笑嘻嘻的問姜持漸:「將軍你也試試啊,看喜不喜歡?」說罷,朝月老擠眉弄眼起來。
月老也附和:「對啊,快試試看如何?」看著姜持漸一派塵埃不染的仙風模樣,他就心裡頭也癢癢,手指頭也癢癢,恨不得親自把他衣服給扒了,「不然我來替你換上吧!」
姜持漸看著笑的不懷好意的月老,腳步微動,衣服就穿戴整齊在了身上,毫無徵兆。
月老一下就停了腳步,目光粲然。
眼前的人一身月白灑金衫,廣袖飄然,束髮玉冠熠熠生輝,襯的黑髮如碳墨般瑰亮瑩潤。
只是站著,像古老又溫潤的月。
也是刻在他心上的一抹夜光。
刺痛他,溫慰他。
「將軍威武!這身也太襯您了吧!」邱毅一聲呼嚎,微妙的氣氛被打破。
姜持漸也對這身甚是滿意,沒有脫下,呼扇一下打開金扇,嘴角小弧度彎起,朝正得意的月老肯定道:「你是想邀我們去參禮?」
原本就對姜持漸黏糊糊的月老,這會兒被姜持漸這樣一副溫潤公子哥兒的模樣迷住了,一雙眼睛眨也不眨盯住了他,聽見姜持漸這樣問他,趕緊點了點頭,看在姜持漸眼裡,頗有些傻相,卻又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一股憨態可掬的想法來,驚的姜持漸心沉了下。他扇子一合,嘴角有些抽搐,指著門的方向道:「那還不快帶路,再晚些拜堂都拜完了。」
聽著這話是有理有據,看著這人知禮穩重。可掩在華服之下、內心深處的,是難言的不知所措。
他太久沒見過這樣的目光了。
叫人心緒變得潦草起來。
清澈如湖水,靈秀如山巔雲霧。這樣的一雙眼睛,頷著滿滿的痴迷望著他,毫不避諱,毫不掩藏。姜持漸屬實連怎麼微笑都忘了,只得移開目光,穩定心神。
參禮意味著有好吃的,一聽有吃的,阿良興緻高漲,尤其今天還收了賊滿意的衣裳,尾巴都快翹到天上了。他想,怪不得仙師不讓他燒菜呢!原來是有現成的。
邱毅雖然自個兒也開心,但他還記著方才這臭狼捂他眼睛的事呢。看著快陷入遐想的阿良,他反手就是一掌拍到了人家屁股上!
阿良「嗷嗚」一聲,驚的跳了老高,前面兒的仙師和將軍疑惑的同時轉過頭來異口同聲問他:「何事?」
「呵呵,沒,沒事,我就是…太興奮了。」忍著羞意他搪塞過去了,只是一張臉漲的跟猴屁股一樣紅。一路上一門心思就瞅著邱毅屁股上手了,倆人鬧了一路。
清晨霧氣慢慢散開,這座城的輪廓也慢慢現了出來,像樓蘭正妹揭開面紗的過程,叫人一驚再驚,讚不絕口。
一路上不少人在談論今日樊將軍府的這樁婚事。
有不屑的,有不解的,有謾罵唾棄的,也有讚歎有欣賞的。
月老一門心思欣賞自己心上人的無上樣貌,認定自己絕對是個幸運兒,不然怎麼能有姜持漸如此……
「嘶…」他皺著眉頭咬著牙想盡了詞兒,愣是覺得什麼樣的詞兒都配不上姜持漸。
姜持漸也很納悶,自己心思跑偏也就算了,怎麼這人在路上也朝著自己看呢?一步三扭頭,路上的人都在議論他呢,惹的姜持漸也覺得周身都彆扭起來,他正要說些什麼打破尷尬,卻不想,月老終於說話了。
「姜持漸,你怎麼看這件事?」
「什麼事?兩個男子成婚?」他反問道。
月老點了點頭,努嘴道:「你瞧,這大街上的人多的是唾棄厭惡的,卻也有贊同欣賞的。」月老頓了頓,他問,「那你呢?你是什麼態度?」
姜持漸神情平常,支起耳朵聽了街上的各種談論,罷了,他道:「這是別人的事,我沒什麼特別的想法。」
月老追問他:「那如果是你要好的朋友呢?」沒人看得到的地方,他手指絞弄著,心跳快了些,「你要好的朋友,他要是跟男人成婚呢?」
愣了愣,隨即展顏一笑,姜持漸回他:「他開心就好,我祝福。」
月老快速接道:「那若是你呢?」他迎著姜持漸的目光,一鼓作氣問他:「你能接受跟男人成婚吧。」
這最後一句話,問的他嗓子有些緊,有些累,說出來的話也不那麼肯定,穩實。
他確定他曾經的太子,絕不因為他是男兒身就放棄他。
可如今,眼前的這個人,是他,又算不得是全部的他。
所以,這話,他憋在心裡好久了,一直想問但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問出口。
他心裡發了狠,今日勢要問出個結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