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里自己應該是第一次見到蘋果的二哥才對。趙昭皺了皺眉，不解道，「趙昭可是有地方得罪二哥？」

可誰知道一句話問出，對方根本沒打算給他答覆。

長劍似風颯颯而來，擦著風聲音尖銳的直刺耳膜。

趙昭本來就不打算和薛蘋櫃動手，再加上身上被那黑甲人重創，此刻身體沉得根本不能動彈。他咬了咬牙，艱難地避開那一劍。

不想下一秒，那劍光直接拐了個彎，沖著他的左腹刺去。

「昭昭！」蘋果急了，他想也沒想就衝到前頭要擋住哥哥的攻擊。

「薛蘋果！你走開！」劍光太快，快到都沒人反應過來。薛蘋櫃要撤去那即將打在弟弟身上的劍光已經遲了。

蘋果閉著眼睛死死的護在趙昭的身前，嚇得整個人都不住的顫抖。忽然他感覺到耳邊一陣溫熱，男人身上帶著的熟悉味道也粘上了陌生的鐵鏽味。

「別怕了，蘋果……沒事了……」

回神時依舊是男人溫和的嗓音。蘋果小心翼翼地睜開雙眼，見到的是男人溫柔的笑容。

「昭昭，昭昭你沒事吧？昭昭，嗚嗚……」他伸手抱住男人，小臉不住地往趙昭懷裡蹭。他以為自己一輩子都看不到趙昭了，如今能夠相見讓他真的很想哭。他哭夠了，才從趙昭懷裡探出頭，親了親來人的臉，埋怨道，「你身上怎麼濕濕的？尿褲子了嗎？」

趙昭笑了笑，「也許……是吧。」

蘋果正要像平時一樣嘲笑他，可是低頭一看他才發現趙昭左腹處一柄長劍已然沒入。血珠就像斷了線的紅瑪瑙一顆一顆的砸在地上，地上已經積了不小一攤。

他順著劍一直看到了握著劍的人，眼裡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的滾了下來。

他感覺到趙昭壓在自己身上的身體越來越沉，感覺到趙昭的氣息越來越弱，從未有過的恐懼壓得他不敢呼吸。蘋果渾身都在發抖，手死死的抱著趙昭的腰，「哥哥，你殺了他……你殺了我的昭昭！」

薛蘋櫃也沒想到趙昭會突然護住蘋果，那雙端劍端的手也開始不住地顫抖。

「蘋果，我沒想到……我是為了你好……」他的弟弟第一次因為一個旁人對自己大吼出聲。這般無助，這般痛苦的表情已經有三百年沒見過了。

「你為我好？哥哥已經快兩百年沒管過我了？哥哥一回來就殺了對我好的昭昭……這是為我好？」蘋果紅著眼睛沖著薛蘋櫃質問出聲。

薛蘋櫃鬆開劍往後退了一步，看著抱著趙昭在地上哭泣的弟弟。地上黏膩的血腥味讓他感覺到了噁心感，他捂著嘴不住地幹嘔著，身子也有些不穩。

向後退了一步，身子就要往地上落。可誰知身後的人扶了他一把。

「公子。」黑甲人恭敬地道。

「吾帥，帶……帶新姑爺和小公子一起走吧……」薛蘋櫃幹嘔著，臉色已然也蒼白了一片。他看了一眼地上已經傷心到哭暈過去了的弟弟，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