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苓還在家時曾聽哥哥給她說過一個故事。

一名獨居女性深夜在家，有小偷闖入，她只好在床上裝睡。等到再也聽不見動靜，以為小偷走了的時候，那人忽的在她耳畔道：

「我知道你沒睡。」

她當時聽得滿不在意，到了如今才算能體會到那女人的心情。

若是問她接下來怎麼樣了……楚苓也並不知道。說來有些不好意思，但她的的確確是失去了知覺，被嚇暈過去了。

等到她再次醒來後，意識還有些混沌，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就見著翠芙正在給她頭上敷著冰袋，而在紗幔之外，楚將軍正杵在那裡，像一尊雕像。

她大驚失色，想要說些什麼，頓覺喉嚨灼熱，她在張嘴時一陣幹澀感涌了上來，彷彿置身沙漠被太陽灼烤喝不到一滴水的旅人。

鶯語忽道：「殿下醒了。」

翠芙還在換冰袋，聞言連忙給她遞來水，楚苓一碰到水，就好像擱淺的魚一般不斷汲取著，還被嗆了幾口。

「殿下，慢點喝。」鶯歌過來給她順氣，似是聽見裡面的聲音，在紗幔外的楚將軍忽地往前了一步。

「將軍止步！」翠芙歷喝一聲，成功讓楚將軍的腳步停在了原地。

翠芙不耐煩的扭頭：「將軍還是出去吧，殿下一夜高燒總算是退了，還需好好休息。」

楚苓又覺困意襲來，只聽見外面的腳步聲，便順著睡意睡了過去。

……

再次醒來時應是深夜，楚苓眯著眼撐起身，就見整個房間被油燈映得燈火通明。

楚苓被這奢侈嚇得一怔，伸了伸略顯無力的手，將旁邊的水杯絆倒。

就在杯子摔碎的一瞬間，翠芙猛地掀開紗幔走了進來：「殿下，你感覺如何了？」

「還好。」楚苓說完，記憶中還是昨夜把她嚇暈的一幕，她忍不住問：「發生了何事，我怎麼忽然就高燒了？」

翠芙嘆了口氣，有些躊躇的問：「殿下真是一點也不記得了麼？」

楚苓搖了搖頭。

翠芙便把她知曉的一切說給了她聽。

昨夜是翠芙當值，明明守得好好的，但卻聞到了一股奇香，直接暈了過去。

等她再次醒來，就見楚苓衣衫盡褪，面色潮紅，已是高燒之相。

「衣衫盡褪？」楚苓有些不可置信：「我當時只道是被嚇暈過去了，後面的事一律不曉，那賊人偷東西就罷了，將我衣裳偷去又有何用？」

「抱歉，是奴婢照顧不周。」翠芙又開始自責：「奴婢全然沒盡到職責，還請殿下……」

「現在不是責罰的時候，你未通武藝，這也賴不了你。」楚苓頭疼的捂住頭：「那我這模樣……」

「殿下寬心，只有咱三人知曉，奴婢在看見的時候就已經替殿下更了衣，楚將軍賴只道是殿下被賊人嚇著了。」

「這倒也不是借口。」楚苓一想到昨夜的遭遇，就忍不住打寒戰：「我的確是被嚇著了。」

翠芙將楚苓被角捏好，告訴她房間的燈不會熄滅，自己就在紗幔外守著。只是等到楚苓躺下去後，她還是忍不住回頭問道：

「殿下真不知曉昨夜發生了何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