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當她仙根穩固時，只來得及替他收斂魂魄，白虎輕輕地笑開：「我曾有個夙願，就是碰一碰你的手，感受一下你的體溫。」

她試探著伸出手去，金在中沒有迴避，只是白虎如今僅存靈體，再也碰不到他。

「真好。」哪怕無法觸及，白虎臉上也露出了滿足的笑意，「起碼，你還活著。」

——我何德何能，竟惹得那麼多人為我牽腸掛肚。

金在中很是內疚，若不是因為他，也許諸位神女也不會痴等一生，死後仍不肯離去。

白虎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寬慰道：「你不必自責，喜歡你，從來都是我自己的事，我願意為你赴湯蹈火，也願意為你神魂俱滅，我只希望你和鳳凰大人能得償所願。」

金在中啞著聲音應了一記，又聽白虎笑道：「他，也來了，他想必還是和萬年前一樣，就算明知是死路，也會毅然同你一道跳入火坑。」

此處是白虎所造的幻境，對於外界變動，她自是比旁人更為清楚，金在中是被白虎主動吸入幻境中的，鄭允浩又該如何進入呢？

「我明白無論你是青龍還是他的轉世，都不可能對我有什麼情感，千萬年的等待，令我覺得時光也就是一個個數字，逝去與否，似乎也沒什麼關係。」

白虎還未發現金在中面目中的擔憂，依舊自說自話，待到情感醞釀到極致時，她一抬頭，才發現，金在中根本沒有聽到她的肺腑之言。

「你在擔心他找不到入口？」白虎也未生氣，此事早在她的預料之中，千萬年前，青龍又何嘗看過她一眼？哪怕她為其守候畢生，也從沒有想過讓青龍報答。

只是，自己那點卑微的感情終究連他的眼都入不了，她不免感傷罷了。

「你放心，你的氣息，就是對他最好的指引。」白虎手指一揮，一縷氣息就隨著她指引的方向飄出了幻境之外。

「他是鄭允浩，不是金鳳。」金在中此話，是在告訴白虎，鄭允浩未必能循著氣息而來，轉世投生後的他們，雖然也情投意合，卻未必有當年青龍金鳳之間的默契。

人和神之間，存在著無法逾越的鴻溝。

白虎笑了笑，她在漫長的歲月中等得委實無聊，後來，好不容易碰上了個與神龍肖似的葉無涯，便再也按捺不住相思之苦，同葉無涯有了肌膚之親，還誕下了半仙——莫淵。

可作為她的骨血，莫淵卻一直以自己有一個這樣的母親為恥，在莫淵看來，白虎此舉，無異於自甘墮落。

她看淡了生死，也看淡了人情，遂至此處，以自己的泰半法力，凝成了結界，爾後卧倒，靜候羽化。

她不知，葉無涯自詡風流，最終仍是對她動了情，總會在孤寂之時前來探望，更不惜耗費自身靈力為她加固結界。

白虎的骨骼與溪水相融，漸漸釀成了醇酒，某日，太白仙翁途徑上空時，居然憑著過人的嗅覺嗅到了虎骨酒的味道。

太白仙翁作為仙者，其實十分好奇，他不知從何處打探到，葉無涯以前的摯愛是只白虎，後來白虎身亡，他為了一解相思之苦，將其骨骼釀作了虎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