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見對方沒有要掛斷的意思，顧繁星也只得繼續握著手機，腦子裡尋思著還有什麼話題能和大帥比聊一聊的。

「心情好點了沒有。」那邊突然這樣提問，顧繁星隨口便回答道：「本來也沒有多差。」

「那我再給你講個笑話。」清朗好聽的聲音總是溫柔地包裹著自己，顧繁星一邊聽著，一邊又忍不住在腦海里勾勒起他的模樣來。

這回大帥比說的是他宿舍里一群妖魔鬼怪的糗事。

說他有個近視的舍友，在一個陰雨天興緻勃勃地喊他們宿舍其他三人去他床邊看月亮，結果他們仨看了半天才發現那他媽是個路燈！

他還有個舍友是個麥霸，但是唱歌很難聽。一天夜裡突然從床上蹦起來一邊跳舞一邊唱種太陽，把他們另外三個人鬧得一整晚睡不著。

諸如此類的日常瑣事，多不勝數，顧繁星一邊聽著，一邊輕笑出聲，像是把心煩的事情都拋諸腦後了。

「你笑起來真好聽。」大帥比像是發自內心誇讚了一句，卻把顧繁星給臊得老臉一紅。

顧繁星用一隻手捂著發燙的臉頰，邊絞盡腦汁想著其他話題，想要把剛剛那句氣氛曖昧的話給過了。

好半天，他才又張了口，無關緊要地問話筒對面的那個人：「你剛才一直在說你舍友的事情……你還是個學生嗎？」

問完了，顧繁星才發現這是自己一直以來都很想知道的事情。

大帥比會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呢，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學生？還是已經步入社會的上班族？但無論他是什麼人，自己也都一定會像以前一樣，對他充滿期待。

「我是個學生。」大帥比沉默了一下，復又輕笑道，「在上大三，你或許得喊我一聲學長。」

那一瞬間，在圖書館遇到的那張臉忽然在顧繁星的腦海中再一次浮現。顧繁星心裡撲通撲通的，大帥比……會是那樣美好幹凈的人嗎？

「誰……誰大誰小還不一定呢。」顧繁星故意賣了個關子，「萬一我比你大呢，你還得喊我一聲學長。」

「噢？」對方似乎沒想到顧繁星的回答是這個，調笑了一聲，忽然變得不大正經：「那你今年多大呢，小~學~長？」

顧繁星被噎得不說話了。

「現在在不在床上？」對方忽然又問了一句，話題扯得有點遠，顧繁星蒙了蒙，對著廁所的空氣點點頭：「在……在床上。」

「被子蓋好。」那人又道，「明天還上課吧，我給你唱會兒搖籃曲，別想太多，睡覺吧。」

……當我三歲小孩呢。

顧繁星這樣想著，卻不禁將嘴角微微上揚，靠在牆邊聽著手機里傳出來的溫柔歌聲。

顧繁星很小的時候父母就出意外去世了，記憶中，只有老家的奶奶這樣哄過自己睡覺。顧繁星鼻子酸了酸，忽然出聲打斷大帥比。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啊？」

對方頓了頓，隨後輕笑一聲，用這會兒無比溫柔的聲音，一字一句對顧繁星道：

「因為我不允許自己的隊友搞垮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