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頭我喊你多少聲，你是聾了嗎！」老闆娘吼著她女兒。

「哈哈哈哈哈，老闆娘，有小帥哥在那誰看都著迷啊！」食客讓人反感的打趣著。

兩人同時回頭看說話的食客，提著個鳥籠叼著根牙籤，肥頭大面的他正炫耀著籠中小鳥。

「老鄭，鳥籠破了怎麼不換一個？」

「唉，兒子叫人訂做的鳥籠還沒到，只能委屈它住這個了。」老鄭吹著口哨逗鳥。

「貼一張網當補好了籠子，到時鳥飛走的時候不喊死他。」周熠冷哼。

「小鳥從小就待在籠子里，就算飛出去也活不久吧。」店家女兒把粉捧過來，聽到周熠的話，低氣壓地說道。

「飛到哪，在哪死，至少是它自己飛到那邊的……總比一生都耗費在籠子里強。」周熠掰開一次性筷子拌均勻醬料邊吃邊聊，「你讀幾年級了？」

暫時沒活幹，小女孩就坐在對面那桌。

「六年級。」

「在……六小讀書？」周熠聽聞這附近的孩子大多數都會去六小。

「嗯。哥哥是高中生嗎？」

「開學就念高二。」

「真好……」

「等你長大了，中考考好點也能讀高中。」

「不可能。」小女孩強顏歡笑，「我還有兩個弟弟，家裡不會留錢給我讀高中的。」

兩人都停筷了。

「為什麼不留你的份？」周凱問她。

「我媽說……我以後要嫁人，會做家務能生孩子就行，書讀多了也沒用。」小女孩聲音逐漸降低，不知所措地上下搓著雙臂，「哥哥，書讀多了真的沒用嗎？」

「得分人，沒用的人，讀什麼都沒用。」周凱完全沒有心情繼續吃下去，「不努力的人選擇一輩子聽父母的『話』，那隻能是父母『生命的延續』。」

「聽爸媽的話不好嗎？不聽話的小孩他們不喜歡，就更不要我了。」

「聽話聽到沒有自我判斷能力，就會像那隻鳥，要不無法離開要不離了籠子活不久。」周凱等她看過來，等她的回答。

「靠！你撞我……卧槽，我的鳥！你他媽的知不知道這鳥多少錢！賠錢……」那邊一直嘚瑟的食客被路人家淘氣的孩子撞摔了鳥籠，小鳥就著那個網脫落的缺口，奮力飛出，逃之夭夭。

周熠對那邊的局面直翻白眼，轉身問周凱，「話說得好聽，是跟自己說還是和她說？你和她誰才是要飛出去的鳥？」

小女孩沒有回答就被喊去後廚洗碗，老闆娘忙過去解決爭端。

「我不知道……我沒有翅膀，飛不了，逃什麼逃？」

「飛不了就跑，腿是白長的？就你矜貴，走夜路還得整條街給你照明，更何況你自己還有手電筒筒，用不了不會用那是你自己的問題。」

「你簽名之後有沒有後悔？」

「後悔個屁，我恨不得有這種生活，就算以後會吃很多苦，也總比呆在精神病院好，你應該知道神經病是會『傳染』的吧。」

「……」周凱對上周熠祖母綠的眸子，裡面不含一點雜質，清澈明亮。

「走吧……我想去附近逛逛。」周凱起身，「一天到晚都坐著對身體不好。」

「活見鬼了，你還會關心我的身體。」

「只是心疼電費，一天到晚都在看電視的敗家玩意兒。」周凱停下來，「你把我拖出來，我還沒跟你算賬呢。」

周凱掀開中袖，手指印紅得刺眼。

「你這什麼膚質……你扣膝蓋都沒這樣吧，我懷疑你丫的全身心都在與我作對！」

「跟你作對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