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森深呼吸了一口氣：「我不生氣，你說。」

「我原本想著，就這樣一直裝作不知道，也許你還能因為得不到而多記著我一段時間，這樣就算是你以後和別人在一起了，我們也還能做朋友，可是當我在餐廳看見其他人圍著你的時候，我才發現我的想法錯的有多離譜。」

「我心眼小，見不得我喜歡的人被人惦記，哪怕是一丁點，一想到以後有一天，你會滿心溫柔地愛上一個人，對他傾盡所有的好，我就受不了，明明是我最先認識你的，你不許喜歡別人，我不許…………」許臣說到這裡，微微紅了眼眶，「我就是這麼一個小氣又自私的人，但是是你先招惹我的，所以你要對我負責。」許臣咬了咬唇，抬頭看著面前的人，眼神固執又可憐。

孔森靜靜地看著他，許久沒有說話，許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隨著時間一點點地流逝，他臉上的血色漸漸褪去。看吧，他就知道，只要將心裡的那點陰暗面露出來，眼前的人就變了……

「傻瓜，」就在許臣難堪得想要逃離眼前的場景的時候，孔森輕輕嘆了一口氣，抬起手，溫熱的拇指輕輕擦去他眼角的淚水，「哭什麼？」

許臣聽著他的話，眨了眨眼睛，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淚流滿面，他吸了吸鼻子，卻不小心吹出了一個清透的鼻涕泡。

兩人大眼瞪小眼。

許臣：「……」

孔森：「……」

「噗……」

「嗚……」許臣的眼淚徹底包不住了，心裡又委屈又難過，眼淚像開了閘的水龍頭，他嗚咽了一撇過頭，抬起袖子一個勁兒地抹著奪眶而出的淚水，心裡難過得要命。

看著瞬間孩子氣的人，孔森哭笑不得，握著人的肩膀微微加大力道將人掰過來面對著自己：「好了好了，我都還沒說什麼，你自己倒先哭上了，我以前的時候怎麼不知道你這麼愛哭。」

「那你也沒問我，」許臣低著頭抹眼睛，「我就是愛哭怎麼了，反正也不關你的事……」

「誰說不關我的事？」孔森看著他嚴肅了神情，「看著你哭我心疼。」

「？」許臣停住了淚水，抬頭眨巴著眼睛看著他，對方一臉嚴肅，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樣子，「你才不會心疼呢……」許臣腦子缺氧開始犯渾，低聲道：「剛才你還笑我……」這麼一想著，他又想哭了。

「我的錯，我向你道歉好不好，你別哭……」孔森任命地嘆了口氣，將人眼角的淚水擦幹凈，這才道：「你只顧自己說自己的，都沒聽聽我怎麼想，就斷定我不喜歡你，或者對你只是抱著玩一玩的心態，這對我也太不公平了，難道我孔森在你眼裡就是這樣一個人？」

「嗚……」許臣不說話。

孔森也沒再逼他，只是自顧自道：「初見你的時候，我就只覺得這個人像個小太陽，臉上隨時隨地都帶著笑容，就好像這世間被有什麼能讓他難過的事一樣，那時候我就在想，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呢，笑容那麼溫暖，他一定有一個很福祉的家庭，可是後來我慢慢的發現，我想錯了。」

「……對我而言，你就像一個潘多拉魔盒，每一天打開等能讓我有新的驚喜，越是和你相處，我的目光就越是離不開你，你總說你很平凡，可是你不知道，你在別人眼裡有多好，待人真誠，勤奮上進，堅強，又不服輸，就好像沒有什麼能打到你……」

「我哪有你說的那麼好……」許臣紅了臉，嘟囔。

孔森失笑，搖了搖頭：「不，你有。」

「小臣，我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你的，只知道等自己回過神的時候，滿心滿眼只剩下了你的身影，我想和你在一起，想和你牽手，擁抱，接吻，做最親密的事，想一輩子都和你在一起。」

「我問了喬治，他給我出了一堆餿主意，」孔森看著許臣瞪大的眼睛，輕輕笑了笑，「我沒喜歡過人，只能按照自己的心意來，所幸，過程雖然出了一些意外，但是結果不錯。」

「你不知道聽見你說你喜歡我的時候，我有多開心，小臣，我真的很開心。」

「告白這種事，本該由我來開口的。」

「小臣，你要對象嗎？」

「只要你開金口，我立馬給你送來，他叫孔森，今年二十五歲，身高一般，長相一般，工作簡單勉強能糊口，但是待人溫和，尤其是自己喜歡的人，會放在心尖尖上寵。這樣的人，你要嗎？」孔森看著他，問。

許臣覺得自己今天一定是捅著淚腺了，不然淚水怎麼會這麼多呢，他點頭，使勁兒點頭，淚水都甩在了衣服上，暈染開了一朵朵的花朵。

「要，我要……嗚……」

「你可想好了，一旦接手，概不退貨哦。」

「不退，一輩子也不退。」許臣猛撲，攬著人的脖子，眼淚鼻涕糊了對方滿身，反正他今天已經夠丟人了，再丟人一點也無所謂了。

「這可是你說的……」孔森攬著懷裡的人，微微彎著眼睛，臉上的神情前所未有的溫柔。

兩人就這麼靜靜地相擁，誰都沒有說話，溫馨和甜蜜的氣氛縈繞在兩人周圍。

過了好一會兒，許臣才從孔森懷裡抬起頭，眼睛紅紅的。

「不哭了？」孔森看著他笑。

許臣紅了臉，孔森揉了揉他的頭沒說話，鬆開人起身進了衛生間，再次出來的時候手上拿著一塊毛巾，許臣看著他胸前的那一塊可疑的痕跡，目光躲閃。

孔森走到他面前蹲下來，溫柔柔軟的毛巾覆上他的眼睛：「捂一會兒，不然晚上該難受了。」

男人低沉溫柔的嗓音輕輕在耳邊響起，許臣乖巧地點了點頭。

將一切都說開後，兩人之間的氣氛多多少少發生了一些變化，尤其是現在，孔森看著吃完晚飯回來後向自己說了一聲晚安就準備回自己房間的男人，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