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是合法公民嗎？」他還覺得自己很無辜，合法個屁，早晚得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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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乏味的人生，被易青非徹底打破，我靠在前台的椅子里仰起頭忽然有一點悵然若失，我現在還分不清這種選擇究竟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不過可以承認的一點是，易青非提出的辦法確實有些作用。

他這個人本身就是很多怪異事的集合體，我只是靠近他就可以滿足我另一面的需求，而同時在外面的偽裝變得更加輕而易舉，甚至不用過分地提醒自己。

或許這是一個好情況，除了這些日子明顯感覺到體內的「怪物」有些過於興奮了。

一股熟悉的香水味鑽進鼻子里，我低頭，又看見那個經常找我搭訕的女人朝我走了過來，我開始不明白她對我這麼執著的原因，直到易青非和我說她應該是後街類似紅燈區那個地方的人，為了營生和什麼樣的人都有過關係，一個長相不錯又非常紳士的客人才是她們偶爾的談資。

她們這些人也挺可憐的，不過她每次靠過來我仍然覺得厭惡。

估計是趁著易青非沒在她又來了，結完錢明目張膽地在價位牌下面塞了一張卡片，在我疑惑的表情下留下一個笑容離開了。

沒等我把名片拿出來，身後一聲響，易青非抱著貓出來了，貓一跳到前台桌上就跑沒影了，易青非手一伸趴在桌上。

「你打算養著？」這小貓一餓了就跑這邊找吃的，吃飽了就跑，根本養不熟。

易青非笑道：「打發時間。」他單手撐起身子小聲說，「對了老闆，過幾天晚上我得回酒吧上班了。」

他不說我都快忘了他在那邊還有個工作呢。

「請假請不下來了吧，我就說讓你別總一天纏著我。」

「不是，我沒請假，找了一個朋友替我班，這幾天說什麼不想做了。」

我露出了驚訝的目光：「你還有朋友？」

易青非故作神秘道：「改天帶你見一見。」

晚上回去的時候樓下停著一輛警車，然後就看見庄安和房東一起從單元樓里出來，庄安看見我就和房東說了一聲朝我們走過來，禮貌地笑了一下，轉到易青非身上笑容凝固了：「你們真的在合租？」

「嗯，也沒辦法。」我說，「庄警官來這兒查案子？」

「還是之前那個藥店的失蹤案，他也在這裡租房子，不過已經很久沒有回來過了。」

「問了鄰居嗎？」

「問過了，這個人以前也很少回來，而且行事非常小心，都說他有些鬼鬼祟祟的讓人心慌，其他也沒有問出什麼。」庄安的眉頭微微皺起，「他的信息里顯示他原本不是這裡的人，所以之後打算去他老家調查。」

我點了點頭，猶豫道：「他會不會是因為之前對我——所以逃跑了？」

庄安明顯顧慮我的感受，說話前斟酌了一下：「也有這個可能，我會儘快找到他的......事實上，還有其他人反應過被這個人曾經——我想肯定還有受害者，畢竟這種事情當事人不容易說出來，等找到他會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

易青非摸了摸下巴：「那要快點找到他，說不定重新換了犯案地點。」

庄安抬眼看他：「會的，我要先走了。」

易青非在他身後揮手：「警官再見，注意安全啊！」

我狠狠捏了一下他的手：「你在警察面前能不能不那麼招搖？」

「可我不是合法公民嗎？」他還覺得自己很無辜，合法個屁，早晚得出事。

回到家我就問他：「能不能查出你來？」

他一愣，看著我的眼睛沉默，最終還是妥協了：「不會，我就是在中間說了幾句話，他失蹤我一點兒都沒參與，找到我充其量是說我打擊報復，我漂亮的男朋友被那種人碰了，我打擊報復有問題嗎？」

果然和他有關係，我就覺得，我剛剛出事，後腳加害人就失蹤，更何況易青非還是有「前科」的人：「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我只是稍微了解了一下，好像有一個人一直在找他，他才逃到這邊來，所以我就把他的地址和工作的地方都發給了那個人，我猜他應該還沒有被找到，在逃跑吧。」易青非靠近我摟住我的腰，「老闆，沒生氣吧。」

「我就是覺得好像留了一個超級大的隱患在我身邊。」我拉開他的手往屋裡走，坐在沙發上，「如果那個人被找到了，會被怎麼樣？是和他有仇的人？」

「說實話不知道會被怎麼樣，可能會很殘忍地對待吧。」易青非坐在我前面的茶幾上，帶著一抹笑意，「不是還沒有被找到嗎，已經逃了這麼多年，不一定會被找到。」

我低頭想這件事，忽然下巴被易青非挑起，眼前一黑，易青非身體前傾壓在我的耳邊說：「而且老闆，你看得見自己的表情嗎，你明明也認為很有趣不是嗎？」

我猛地抬起頭，指尖微微顫抖起來，易青非笑著摸我的嘴角，摟住我的脖子吻我：「別擔心，別擔心。」

他的語氣非常輕，帶著若有若無的氣音，和在我無法入睡時哄我睡覺的時候非常像，我的嘴唇只能顫抖著回應他。

「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易青非安撫地捏捏我的耳朵，一副全都在他把握中的樣子，「老闆，去做晚飯吧，好餓啊。」

我皺眉，咬著嘴唇站起來：「這樣做是為了我嗎，為了幫我安置無處釋放的，扭曲的心理？」

「在擔心我嗎？沒關係的，不會做很出格的事情，更不會把你牽扯進來，你只要在我身邊，我會讓你滿足的。」易青非笑，雙手撐在茶幾上，眼神逐漸暗下來，「不過這次我是真的有些生氣，紀川哥，他差一點傷害到你，我比我想像中的還要生氣。」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把手放在他的頭上：「別太過分，我可是把人生都交到你手上了。」在他頭上拍了拍我轉身去了廚房。

看著水池裡的刀我忍不住一哆嗦，用力按住了握得青筋突起的手，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我知道我身上在發生很多變化，自從我拋棄原有的生活方式走上易青非為我安排的道路開始，我這個人都彷彿重組了一次。

從聽說那個男店員失蹤的那一天，我就無法控制住地興奮，在看新聞的時候情不自禁地關注那些兇殺案，在看見刀的時候就會想去拿在手裡。

我大概也清晰地看見了自己的另一面，除了希望有人愛我，我還渴望著傷害，成為加害者。

易青非說得對，他做的這些可怕的事情才會讓我這種不安的躁動舒緩一些，讓我維持在正常人的範圍之內，我只會越來越離不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