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炎？」

年叔見那被無數武林中人視為至寶的魔劍，就被沈宛那麼隨手一扔，擱在桌子上，不由得十分詫異，上前一步，眼裡隱隱透出激動來。

「姑娘從哪得來的這劍？這劍可是——」

「魔劍。」

懶懶瞄了赤炎一眼:「年叔，你又不是不曉得我自封了記憶，哪裡能記得它是哪來的？」

「怎麼？這劍有問題？」

文娘被他們說的，也轉頭看過去，見桌上擱著一把極其輕薄的軟劍，十分適合女子佩戴的樣子，與沈宛素日里練劍舞用的……也沒什麼區別啊。

「夫人有所不知，這劍可是至寶，」年叔解釋道:「同幹將莫邪一個級別的。」

「哎——文娘，」女子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俗話說的好，寶劍獻美人，赤炎送你，這次的賬，就免了吧——」

「好不好嘛！」

文娘一聽，頓時被氣笑了:「你說的哪門子俗話？嗯？我怎麼從沒聽說過？」

「再說，我一個女人家，要這麼鋒利的兵器做什麼？御蟬，你這個小丫頭，凈會胡攪蠻纏！」

沈宛一拍桌子:「哪裡小了，文娘，我過了生辰就整整二十四歲了，這要擱在尋常百姓家，孩子都會打醬油了！」

話音剛落，沈宛自己便愣住了。

文娘臉上的笑同樣僵了一僵:「御蟬，你的記憶……恢復了？」

竟是隨口之間說出了自己的年紀啊……而且該不是假的。

她其實生的十分年輕，看起來也不過十七八歲的模樣，誰也不會想到，江南畫閣沈宛，已經足足二十四歲了。

二十四歲啊——

沈宛微微眯眼，心中陡然生出無限感慨。

二十四歲，她仍舊孤身流離在外，沒有記憶，沒有家人，沒有皈依。

活的像個孤魂野鬼一樣。

「快了。」

女子斂去嬉笑的神色，眉間驀然浮出幾分凝重來。

「百會穴銀針已去了七分，」她抿嘴，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悲，「文娘，我的內力也回的七七八八了，最近午夜夢回，也總是能看到過往的光景，想來，是要記起來了。」

「好了好了，」見到這樣的沈宛，文娘十分不忍，遂放軟語調哄她:「想起來就想起來，也未必是件壞事，御蟬，但凡遇事，多往好的方面去想，人生嘛！就這短短幾十載，得學會及時享樂！」

「這次的事本就不怪你，我也曉得，你是為了畫閣，想打壓陌上軒才去冒險跳那禁舞，不動用畫閣力量查事情，也是因為不想暴露畫閣身後勢力。」

「只是啊——」

文娘溫和的笑笑:「他送與我這支勢力，本就是護著我肆意妄為的，若真是欺到我畫閣里的，自然傾巢出動，都不能放過對方！」

沈宛抬眸，四目相對，頗有幾分詫然。

這是文娘第一次提及那個「他」，也就是傳說中文娘背後的勢力。

「不必這麼看我，」文娘失笑著拍了拍女子的手，「我不是故意瞞著你不提他，只是他這個人，委實無趣的緊，實在沒有什麼好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