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耀和成光顯然也沒想到婁均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

成光臉色煞白，「婁……婁總……」

成耀狠瞪了成光一眼，趕緊上去道歉，「對不住婁總，成光剛才就是一失手，沒想著是您。成光，你還杵著幹什麼，還不趕緊去找人拿藥箱過來！」

「我馬上去！」成光腳底抹油準備開溜。

周晨一伸腳，擋住了成光的去路。

婁均把肖白拉到身邊，甩了甩手背，「不用了。今天是除夕，我可以不計較。都入座吧。」

成耀和成光背脊發涼，他們深知面前的這個男人越是沒有什麼表情，事態就越是嚴重。可現在他們二人除了按照婁均的要求入座，也沒有別的辦法。

路仔白被周晨放開後，就跑到肖白身邊，問問他有沒有事。

「我沒事。」肖白搖搖頭，趕緊把婁均受傷的手給抬起來，看到裂開的口子和還沒完全凝固的猩紅，眼睛一痛，「你剛明明可以一腳把人踹開，你用手擋什麼呢！跟我出來！」

婁均聞言不僅沒生氣，還勾了勾嘴角，乖巧地跟肖白出去了。

成耀和成光面面相覷。

路仔白想跟，但是被周晨給攔住了。

肖白把人拉到洗手間，先幫婁均沖洗傷口。

婁均一言不發，手上的傷對他來說其實不算什麼。他看著肖白緊抿著一雙好看的唇，臉色也陰沉得要滴出墨來，心中就涌過一陣陣暖流，嘴角的笑意也越發深邃了。

肖白的表情氣憤嚴肅，手上的動作卻十分輕柔，生怕自己不小心又把婁均給弄痛了。肖白好不容易幫婁均清洗好了傷口，血也止住了，抬頭卻看見對方在笑，氣得他在傷口周邊摁了摁。

「嘶……疼啊。」婁均立馬換上一副委屈的表情。

肖白梗著脖子，有些心軟，擰開水龍頭又給婁均沖了一會，嘟囔道：「讓你笑！活該。」

婁均心裡甜蜜蜜，他把水龍頭關掉，突然捧著肖白的臉就親了一口。

肖白的臉登時紅了，「婁總，你能不能有點受傷的自覺？」

「受傷應該有什麼自覺？」婁均忍著笑問他。

肖白差點被婁均這一句話氣昏，「受了傷的人，現在就不應該精蟲上腦。自己去找服務員要醫藥箱。」

婁均臉色一變，「你在命令我？」

肖白也變了臉，「呵，我哪敢啊。那我去幫您找人，您就在這裡等我一會，好嗎？」說完，肖白抬腳要走。

婁均把人攔下了，「等等。」

「又怎麼了？」肖白盡量耐著性子，沒在婁均面前翻白眼。

婁均捏了捏肖白的臉，「我總覺得最近的你好像有點不一樣。」

肖白緊了緊拳頭，「哪裡不一樣？我變醜了嗎？您不喜歡我了嗎？」

「那倒不是。」

「那我就沒有不一樣。」肖白換上成幸的標準笑容，語氣也溫柔了許多，「婁總，乖乖等我回來，很快。」

肖白出去後，婁均看著手背上的傷口，嘴角的笑意怎麼都壓不住。

包紮好了之後，婁均和肖白才回到包廂里。

菜都已經上齊了，但是沒有人敢動筷，全都在等婁均和肖白。

成耀是個人精，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看到婁均回來，趕緊拿起倒滿了的酒杯道：「婁總，剛才實在是對不住。我自罰三杯！」

看到自家哥哥連罰三杯，成光自然也坐不住，趕緊也學著成耀的樣子，自罰了三杯，還附帶了兩杯賠罪。

路仔白看著這兩個人前後不一的言行舉止，心裡鄙夷得不行。

婁均今天把這兩個人叫過來，就是為了給一個提醒，另外還有成幸在，所以他不會太為難成耀和成光。但是如果這兩個人再敢把之前的那些破事兒做一遍，他絕對會連今天的賬一起算。

成耀是人精，自然能猜到婁均把他們叫過來是為了什麼。

自從成幸傍上了婁均之後，他們兩兄弟在外面就沒少打著婁均的旗號做壞事。但是一直以來，婁均也沒找過他們麻煩，所以他們兩個的膽子就越來越大。這次接了個大單，手頭上沒有什麼好的布料，自然又想到了婁均這裡。只是他們沒想到，才剛動的手，婁均就已經找到他們這裡來了。今天這頓年夜飯本來就沒多少正經成分，又發生了成光把婁均的手給砸傷了的破事，他們兩兄弟以後就真的只能夾著尾巴做人了。

一頓飯吃得沒什麼滋味，時間差不多的時候，成耀和成光就先撤了。

婁均對周晨示意，「去送送他們兩個。」

「是。」

周晨追上成耀和成光，「耀總，光總，我送你們一趟吧。你們剛才喝了酒，也不方便開車。」

成光心裡一喜，覺得是個希望，張嘴就答應，「那謝謝周總助了。」

成耀立馬瞪向成光，扭頭看向周晨的時候，臉上堆著笑，「不麻煩了周總助，我們叫個代駕就行。」

周晨難得臉上帶笑，「這是婁總的意思。」

成耀一聽，心裡打鼓，額上又冒了細汗。成光倒是沒有他哥的心思，只覺得這是婁均對他們的一點好意。

「那就謝謝婁總了。」成耀轉身把成光推出門去，咬牙道，「走吧弟弟。」

把人送回去的路上，周晨一言不發，成耀自然也不敢接話。原本成光是想從周晨這邊打探一下婁均的意思，但是三番兩次都被成耀給瞪回去了，也就沒問得出口。

把人送到了之後，周晨就下車了，「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耀總、光總，新年快樂。」

成耀笑得尷尬，「新年快樂，新年快樂。有機會的話，過幾天我帶小弟一起去給婁總拜年。」

「對，對，我跟哥哥一定是要去給婁總拜年的。」成光趕緊附和。

周晨聞言道：「也好。只是給婁總拜年的話，這份禮物就希望耀總和光總好好準備，別讓婁總失望。」

成耀趕緊道：「是，是，一定會讓婁總滿意。」

送走了周晨，成耀和成光才走進電梯。

成光不解道：「哥，你剛才老瞪我幹什麼，我還想從周晨的嘴裡知道一點關於婁均的消息呢。」

成耀恨鐵不成鋼地打了成光一腦袋，「豬啊你！周晨是什麼人，你以為是誰都能套話的？今晚婁均把我們叫過去，是什麼意思你還沒明白？我們做的那些事根本就沒逃過他的眼。你以為這次我們截了那麼一大批貨，婁均會不知道？他這是在警告！」

「不……不能吧？咱不是提前都把貨換過了嗎？而且後來那批我們換的貨燒得一點不剩，他怎麼知道的？」成光完全不懂到底是什麼地方漏了馬腳。

成耀被成光氣得倒仰，「我怎麼就有你這麼個蠢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