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仔白認床，在床上翻了半天也沒睡著。

肖白躺在床的另一邊，也沒什麼睡意。他倒不是認床，只是不習慣跟其他人睡在一起。以前的他不會這樣，畢竟是在福利院里長大的，小時候經常跟著其他孩子擠一張床睡，多的時候四五個孩子並排睡在一起，也沒見睡得不香。後來到了A市，他開始過上了獨居的生活之後，雖然習慣了一個人一張床，可也遇著過在劇組跟群眾演員一起休息，擠大通鋪的時候，那時候也沒這種情況。但就是不知道怎麼了，現在身邊多了個路仔白，他反倒是睡不著了。

「睡著了嗎？」路仔白小聲問肖白。

「沒有。」肖白側頭看路仔白，「你是不是認床了？」

路仔白有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肖白又道：「我給你講故事唄。」

路仔白撇撇嘴，「我又不是小孩，還要聽故事才能睡得著。」

肖白：「那你聽不聽？」

路仔白翻身背對著肖白，「你說我就聽唄。」

肖白就給路仔白說了小時候在福利院里聽的故事。

以前肖白還在福利院里住著的時候，每天晚上都能聽老院長講故事，不管年齡大的年齡小的，睡前都一定會聚在一起聽，聽困了的，就自己先去睡覺；沒聽困的，那就繼續聽，直到困了為止。

那個時候，肖白總是最後一個走的。他倒不是因為不困，而是不捨得一天就那樣結束了。

肖白說故事的時候，聲音很輕，但是咬字又非常清晰，能讓人聽得清，卻也不會覺得吵鬧。

原本沒什麼睡意的路仔白在聽肖白說了幾個故事之後，漸漸地就困了，慢慢地就睡熟了，才是一會的功夫，都打起了小鼾。

肖白彎了彎嘴角，為路仔白掖好被子之後，就打算下樓喝水，然後寫稿子。

他剛打開門，就見婁均靠牆坐在地上。他嚇了一跳，但是怕把路仔白驚醒了，就沒出聲。他把門小心關好後蹲到婁均的面前。

「睡著了？」肖白伸手在婁均面前晃了晃，發現婁均竟然沒什麼反應。

天氣還冷，二樓走廊的地板也沒有地暖，但是婁均竟然能睡得著，這確實讓肖白很意外。按照成幸如此喜歡婁均的設定，是應該在第一時間叫醒婁均，並且把人送回去後還有好一陣的噓寒問暖。可肖白不是成幸，他沒有那麼喜歡婁均，因此他覺得，能接著這種機會讓婁均受點小懲罰，就當他是收利息了吧。

肖白仔仔細細把婁均打量了一遍，才發現婁均的皮膚很好，沒有一般大男人的粗糙，相對細膩很多。婁均的五官都很立體，眉毛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修過的，像是兩把大刀橫在上面，濃密又有氣勢，睫毛倒不是很長，閉上眼睛的時候，卻顯得很濃密，高挺的鼻樑和薄厚適中的嘴唇都是現在整容的範本，整張臉輪廓分明。

如果是睡著的時候，但憑這張臉和婁均的事業，確實非常加分，可一旦醒了……

肖白的嘴角剛隨著他的想法往下撇的時候，就對上了婁均突然睜開的眸子。

「你醒……唔……」肖白話還沒說完，就被婁均堵住了雙唇。

婁均扣著肖白的後腦勺，把人拉到自己懷裡，熟練地找到了肖白的敏感點。

肖白被吻得腦袋有些發懵，反應都跟著慢了半拍。

婁均鬆開肖白，起身後把肖白也拉了起來，趁著對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抄起對方的雙腿，把人抱回了自己的房間。

肖白這下水喝不成了，就連房間也回不去了。

完事後，婁均抱著肖白到浴室清理好，才重新把人抱回床上。

肖白已經迷迷瞪瞪，腦袋一片混沌。

婁均摟著肖白，輕輕撥弄他的頭髮，溫柔道：「明天開始，下來跟我一起住，好不好？」

肖白聽見了婁均的聲音，他也感覺到了自己的嘴皮在動，可腦袋依舊是一團漿糊，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說了什麼。

……

年三十，陰。

雖然是除夕，婁均的公司也放了假，可他今天還有事情要回弗拉尼斯一趟，所以很早就走了。

路仔白頭一回睡到中午才起，醒來的時候還坐在床上懵了好一會才回神。

肖白安排路仔白洗漱之後，就領著他去了商場，先找了個地方解決了午飯，才開始幫路仔白看衣服。

或許是因為路仔白在福利院里沒好好吃飯，身子非常單薄，但好在骨架不小，試穿的衣服大部分都能撐起來。為了避免路仔白被福利院里的其他孩子們羨慕，上了學被其他孩子攀比，肖白並沒有給路仔白買多貴的衣服，而是平常孩子穿什麼，他買的什麼。

逛了一圈下來之後，兩人手上都提了不少東西。路仔白也換了身衣服。

肖白提議，「去喝點東西？」

「嗯。」路仔白沒來過這樣的商場，所以去哪、幹什麼都全聽肖白安排。

今天晚上大家都要提早回去吃年夜飯，也就只能趁著白天的時候逛逛年貨，所以商場里的人還是很多的，平時客流量就不低的奶茶店更是人滿為患。又走了一圈，他們兩人才找到一家有空位的奶茶店坐下。

肖白怕路仔白無聊，就把自己的私人手機給了路仔白。

他看著玻璃牆外的人來人往，腦袋裡想的卻是給婁均的禮物。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成幸每年都會給婁均送禮物，除開他重生過來後的那一年，好像就沒有哪一年是落下的。

可到底要送婁均什麼呢？

肖白並沒有成幸的記憶，所以根本不知道成幸曾經送過婁均什麼。

「仔白，你給別人送過禮物沒有？」肖白莫名地想聽聽路仔白的意見。

路仔白有點尷尬，「沒有。」

肖白又問，「如果是你要給一個很重要的人送禮物，你會送什麼？」

路仔白很聰明，立馬聽出了肖白話里的意思，「你要給那個老男人送禮物？」

「老……老男人？」肖白被路仔白驚得有點結巴。

路仔白翻了個白眼，「就是那個姓婁的，他不老嗎？」

「呃……算不上吧，還沒到三十。」肖白的心裡也不怎麼是滋味，因為作為肖白的他，其實跟婁均同年。

「那也老。」路仔白哼哼，「你真的要給他送禮物？」

肖白壓了壓不自覺抽搐的額角，「嗯。」

「有什麼好送的，他又不缺。」

不缺？

肖白突然靈光一現，瞬間敲定了要送給婁均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