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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一倚在樹上，眼睛錯也不錯的看著馬車，元溥今日難得精神不錯，掀開簾子瞧了他一眼，「不知他們現下如何。」

元一神情緊繃，「一旦入谷，情況著實難以把握。」此地危機重重，主子將元大人託付給他，他片刻不敢恍惚。

元六不知從哪裡躥了出來，初生牛犢不怕虎，奔波多日依舊興緻勃勃，「今日抓到野雞了！老大！咱們烤雞吃吧！」

元一理都懶得理他。

元六眨著大眼睛，可憐巴巴的瞧著元溥。

元溥咳了一聲，笑著搖頭，「隨你。」

謝博丟下柴火擦了個手，便給元溥探脈，「尚算穩定，大人切不可過憂過慮。」

元溥憂慮什麼，眾人心知肚明。

孫虎有心勸兩句，話未出口就被元六強行拉去殺雞，便幹脆作罷。

多說無益，元溥怎麼也比他個大老粗懂得多。

谷中，顧崇晏獨自走在前面，他是看見那兩人膩歪就心煩。獨孤戰和顧燦走的很近，他下意識護著顧燦，把他攔在身後。

顧燦樂於受他照顧，求之不得，一路都樂呵呵的，不斷找些話說，「師兄，你還記得那年我們去無極洞探險嗎？你也是這般把我護在身後的！」

獨孤戰側頭瞧了他一眼，「嗯，你好迷路。」

顧燦傻笑，「師兄真好，當時我被毒蛇咬了，你背了我足足七日才把我背出那鬼洞，師姐都……」他說到這裡突然頓住了。

獨孤戰嘆了口氣，揉了揉他的腦袋，「白柔說，都是我把你寵壞了。」

顧燦後悔提起那人，勉強笑了笑，「是啊，就是你……」他不敢看獨孤戰眼睛，眼神四處亂瞟，突然看見身旁一棵樹，顧燦頓住了腳步，伸手拉住了獨孤戰衣擺，語氣有幾分顫抖，「師兄！……三哥！此處我們已經來過了！」

青冥谷中地勢複雜，四周雜樹叢生，毒蟲遍地，他們入谷已三天，仍未尋到青冥潭，沒想到竟是在原地打轉。

若非那樹前兩日被顧燦劃了一刀，有道印子，又被他看了出來，還不知要繞到何時去。

幾人對幻境都尚有研究，獨孤戰反應過來，「鬼打牆。」

顧崇晏擰著眉，「雕蟲小技，」他隨手從衣服上撕下一塊，蒙住眼睛，「你們跟著我走。」

顧燦心裡吐槽，可不就是跟著你才原地轉圈圈嘛？嘴上可不敢說，和獨孤戰上前幾步，一左一右護著顧崇晏。

顧崇晏彷彿能洞察他在想些什麼，準確無誤的敲了敲他的腦袋，「不許腹誹三哥！」

顧燦滿臉木然，「管天管地，還要管……」

這下連獨孤戰也敲了他一下，顧燦乖乖閉嘴了。

他們走了片刻，顧燦又不甘寂寞起來，他從前在京都時候扮豬吃虎慣了，此刻也一副油腔滑調的樣子，湊到顧崇晏耳邊八卦。

「三哥三哥，元溥帶兵逼宮的時候，你是不是感動的淚流成河？」

顧崇晏眼睛看不見，腳下卻毫不猶豫，甚至能夠準確避開腳底的石塊荊棘和頭頂的樹枝飛蟲。

他硬邦邦的說，「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