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他突然想起誰曾經在他耳邊說姜持漸其人是個笑面虎，表面笑意盈盈實則心中盤算著怎麼將你瓮中捉鱉。

不過雖懷疑他不懷好意但月老是真的渴了，他看著杯中淡黃色的液體不由得深深地咽了口水，一把接過杯子就咕嘟咕嘟喝了起來。

姜持漸看的直搖頭。他摸了摸下巴深思起來，說起來月老是他見過最慘的神仙。

不止在天上，在人間為慘。

姜持漸嘆了口氣，卻又想笑，他真是不知道一個神仙是有怎樣的能力才能把自己混到這麼慘的境地。

「還有嗎？」月老端著茶杯突然湊過來朝他諂媚的笑。

月老的笑有點假，但是很燦爛，像開在原野上的朝顏花，永遠向著太陽盛放，看的人溫暖至極。

太燦爛了，姜持漸不覺的身體後仰，後退一步，「你瞧。」話音一落，月老杯中又是滿杯的茶水，還冒著熱氣。

月老雙手握緊茶杯，心滿意足，透過氤氳熱氣，那雙笑的彎成月牙的眼睛，無比生動。

姜持漸心中不知哪裡微微一動，突然全身都像是充滿了氣泡，氣泡相互擠的撞來撞去，讓他心中有些脹，這氣泡就快要從嘴裡吐出來了似的。指尖微微有些熱，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只能轉了個身，握緊拳頭，強制自己靜下來。

月老又是抱住茶杯一口悶，嘴裡一口清苦味，但他覺得甚甜，絲絲縷縷的，順著舌尖甜到了心裡頭去，他眯著眼睛舔了舔嘴唇，遞茶杯給姜持漸，順便問他，「喂，這什麼茶啊，這麼甜？」

冷不丁冒過來朝他笑得人，怎麼看怎麼一副乖巧花貓的感覺，姜持漸控制好臉部肌肉，故意將嘴角向下撇了撇，「明明是一股清苦味，怎麼到你那兒反倒甜起來了？」

月老抱著杯子看了又看，說「那也許是你這杯口抹了蜜？」

姜持漸挑眉，將杯子拿過來，杯子到他手裡立即消失了，他搖搖頭，「不可能。」

月老順口接道，「那便是你太甜了吧。」

姜持漸當沒聽過這話，只走到窗口邊往外頭瞧了瞧。

這會兒月牙已掛在林梢了，月光不怎麼亮堂，倒是這府里，大紅燈籠高高掛，映的紅光處處，他轉身道，「走吧，該回去睡了。」

月老趕緊問，「你要回了？」

「嗯。」

月老亦步亦趨跟著，「能捎上我嗎？」

姜持漸嘲諷似的，「你要想睡這兒也行。」

月老立刻欣喜若狂，上前一把拽住了姜持漸的衣袖，姜持漸看看被他抓住的衣袖，又看看月老，出乎意料的沒讓他鬆開，「做什麼？」

月老咧著嘴笑，「咱們，怎麼出去呀？」

姜持漸看看他，想了想，伸手便掐住月老的腰，左手朝天上化了個圓，兩人便飛出去了。

破空而出的一瞬，兩人的頭髮糾纏在一起，若白雲糾纏夜空，月老衣袍獵獵作響，恰好掩蓋了他的心跳聲，他看著姜持漸的側臉，覺得心快要跳出來了，此時此刻，過往所有的記憶都紛至沓來，像海上的波濤，一遍遍的翻滾而來，他覺得他已經要恨不得把他的心挖出來。

捧給他看—

你看，我把我的真心掏給你。

你能不能……回頭看我一眼？

「今夜很美。」他沒頭沒腦的來了這麼一句。

姜持漸，朝他低了低頭，「什麼？」

「我說—」他他順勢湊上去，在他耳邊，大聲道，「咱們走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