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鳳沚仙君面色無雨無晴，淡然應下道，「若是神君日後想念他了，自可來天池水濱探望。」

容離客氣又疏離的點了點頭：「好，那就有勞仙君了。」

鳳沚的眸子顯出些黯然，兩萬多年前，他六七千歲時，已與容離互生情愫，容離那時便常常以自己真身上的鮮嫩花葉喂他，他有容離的精心照料，又有天帝天後開了小後門，才能不滿萬歲便飛升了仙君。

容離哪裡會不懂如何飼養仙鶴，他只是在飛升神君的時候，把過去的事情全都忘了。

順便也為現在解籍找一個順當的借口。

一萬年前，容離仙君覺出自己靈力升了一階，便到天帝面前請求再下一道天劫，他要飛升神君位，早日被列入十二花神之冊。

可天帝卻將此事交給了命格司去辦，命格司便給容離安排了一世情劫，在凡界三十年，在天上也不過就是一月。

那三十年的情劫雖彈指一揮間便可過去，卻是至悲至苦，容離元神歸位後，竟一度傷懷到無法釋然的地步，便只能向太上老君求了一瓶忘情水。

鳳沚自然不忍心看他如此絕望，只是寬慰他，讓他放心喝下忘情水便是，若醒後容離真的不記得他，他便與容離一切都從頭來過，只當什麼都不曾發生。

可誰曾想那時最壞的打算，竟然一語成讖，容離忘了自己那至傷至痛的情劫，也忘了和鳳沚一起度過的千萬年的美好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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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沚仙君收拾好了東西，便召來一朵白雲，抱著玄裳離開了。

玄裳窩在他懷裡，捏了個訣傳音問他道：「父君，你是不是……以後都不和阿爹在一起了？」

鳳沚摸了摸他的腦袋，柔聲哄道：「我們只是不再在一處修行。」

小仙鶴有些苦惱地煽動了幾下翅膀，垂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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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離獨自一人留在雨澤山上的仙邸中，落寞不已。

其實，他們二人這三千多年來一直相敬如賓，是整個神界羨煞旁人的神仙眷侶，鳳沚待他也當真是好。

他一株先天靈植，宛如一棵萬年鐵樹，無法結出果子，可他卻很想和鳳沚要個孩子，鳳沚竟也依他，親自孕育了玄裳。

仙鶴的血脈本就稀少，孕養過程漫長，條件嚴苛，又極其損耗本體靈力，可鳳沚依舊願意為他生下玄裳。

他們在合籍二百年時有了鶴蛋，鳳沚懷仙鶴蛋懷了三百年，又孵化了五百年，在二人合籍一千年時，玄裳才從蛋殼裡爬出。

可饒是如此，容離心裡卻依舊覺得很空。

鳳沚當年與他合籍，迎他為道侶時，說是他們之間有婚約。

那時他已經三萬八千多歲，剛剛歷劫歸來，飛升了神君位，被列入上天庭十二花神之一，居然就有晚輩拿出了一紙婚書來與他談嫁娶之事。

當時他還一度懷疑是這大鳥不安好心，想要打著合籍的幌子沾他的便宜，好在雙修的時候蹭他的修為。

可天帝天後都說，他們的婚約確實不假。

容離便只能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