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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定長情

    自夙嬈記事起,覆在眼前的三尺白綾便終日陪伴,身邊的活物除了滿山的蟲蟻鳥獸,便是將自己撫養長大的男子。夙嬈喚他哥哥,他教夙嬈識字,習武,音律,而夙嬈令他明白了兒女情長 淺酌佳釀,兄情不復,人亦不復 「是本尊止不住,錯了情,對不住,嬈兒」

    第六章 十里長亭人獨醉,千杯佳釀訴別離

    小說: 酒定長情 作者:陨粟 字數:2242 更新時間:2020-02-24 15:26:07

    轉眼間,十五年過去了,算著日子,還有一個月,夙嬈便年滿十六了,墨岸一直是以夙嬈被送到崑山那天作為夙嬈的生日,日復一日,二人相伴度日,竟未曾覺得無聊

    日子一天天的度過,惆悵蔓延,墨岸的話比從前更少,終日坐在門前的竹椅上,不是往遠方眺望,便是靜靜地看著夙嬈練琴,不時的取出身後別著的玉笛合奏,但就是不說話。往往是夙嬈蹲在他旁邊,一人嘰嘰渣渣的說個不停

    與此同時,城裡的李府也掀起了大浪。與李善德對立的文官賈毅不知從哪裡得知了李善德有個三女兒是個瞎子,跑到李府陰陽怪氣的嘲笑一番,惹得李善德火冒三丈,李府上下皆是不得安寧

    賈毅日日以公事為由,上門對李善德大肆嘲笑或許是故意磨滅李善德的心理防線,本是絕口不提他認為已經死去的三女兒的李善德,最終防線被磨破。把竹簡往桌上一摔,吼道

    「我沒有那麼一個瞎掉的女兒」

    賈毅奸計得逞,笑到「那可否讓我們去崑山見一見您的三女兒呢?」

    李善德沒想到賈毅連夙嬈在崑山都查出來了,他認定夙嬈已死,想著到時候上了崑山,也不會有人,便說夙嬈出門求學便好,現在城內風言風語,若是傳進皇帝耳朵里,他拋棄女兒,定會失去信任,便答應了

    「好」

    夙嬈十六歲生日那天,天不亮就被墨岸從被子里揪出來,墨岸梳著夙嬈從未打理過的墨發,編出幾捋辮子盤起,帶上發簪,金色的三角簪,垂著紅色流蘇

    夙嬈穿著鮮紅的衣衫站在紅梅林中,臉上迎著從花簇中散落下來的陽光,驕傲飄然的氣質,亦仙亦魔。夙嬈一人走在前方,墨岸遠遠的跟在後面,他的眼睛還能映這紅影多久

    「哥哥,我們去哪?」

    「看景」

    夙嬈皺著眉點了一下頭,她又看不見,真奇怪

    「嬈兒,想要我抱你嗎?」

    夙嬈更是奇怪了,她小的時候天天求著墨岸抱她,墨岸從未搭理,怎的今天還主動起來了,不過白送的好事豈能不佔

    「當然想」

    墨岸弓下腰,橫抱起夙嬈,便大步往前走。夙嬈腦袋裡面亂成了一鍋粥,她以為墨岸只是在與她玩笑,腦袋貼在墨岸的胸口,強穩有力的心跳聲又讓夙嬈無比安定

    「一會兒風有些大,抱穩了」

    夙嬈聽言偷笑著圈住了墨岸的脖子,也不管風大與抱穩之間是否有聯繫。呼吸著墨岸身上熟悉的梅香,夙嬈緩緩入睡

    墨岸低頭,夙嬈睡得香甜,淺淺的呼吸聲被風聲掩去,夙嬈這樣依賴於他,以後一個人會否孤閉,墨岸不願再去想

    墨岸腳下的祥雲帶著二人停在一座天島上,一旁的巨石刻著——盡岸殿,墨岸踩著腳下的黑曜石走進殿內,殿內十里長廊,通往一片梅林,鮮紅的梅花晃著人的雙眼,主人離去多年,依舊盛放如初

    墨岸把夙嬈放在梅林中的玉躺椅上,輕拍喚醒她,夙嬈醒來,雙手摸到墨岸,才慢慢坐起來

    「哥哥,我們這是在哪?」

    「哥哥以前住的地方」

    夙嬈鼻子蠕動兩下「哥哥,你對梅花真是情有獨鍾」

    墨岸沒說話,只是坐在一旁的石凳上靜靜地看著夙嬈,夙嬈習慣了得不到墨岸的回應,也不在乎,自顧自的在盡岸殿跑進跑出,甚至翻出一把琴來,坐在墨岸對面,白皙的手指在琴弦上跳動

    空曠悠遠的琴音傳遍天間,墨岸依舊淡淡地看著,夙嬈人小卻鬼大,琴技怕是只有已去的那人可以比擬

    夙嬈彈完一曲,放下酸脹的手指,這琴的琴音清脆幽長,同時琴弦也極緊,一曲下來,夙嬈已無力彈奏第二曲

    「累了?」

    夙嬈軟軟的點點頭

    「喝點水」

    墨岸把面前的瓷杯遞到夙嬈手裡,夙嬈接過瓷杯便往嘴裡送,到了嘴邊時,墨岸又止住了夙嬈的動作

    「這水不是這樣喝的」

    墨岸舉起一個瓷杯,靠近嘴邊,手臂形成一個環狀,再將夙嬈端著瓷杯的那隻手穿過他的手臂,兩環相扣

    「喝吧」

    夙嬈一口喝下鼻尖刺鼻香甜的「水」,喉間一陣火辣辣的,眉頭緊皺

    墨岸平靜的眼眸里泛起層層波瀾,他剛才為何要夙嬈以那樣的方式去喝酒,來不及過腦 身體便做出了動作。夙嬈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墨岸也快速過了一遍自己內心的想法,十六年他對夙嬈無微不至,甚至以夙嬈的樂為樂,所以他還是當初對夙嬈單純的撫養的心嗎?

    墨岸閉上雙眼,一杯接一杯的灌酒,無法割捨,也必須割捨,他的身份由不得他動情,何況是一介凡人,他早在決定撫養夙嬈時就已決定必然離開,如今的不定因素,不過是他動了心

    夙嬈早已不勝酒力倒在桌上,墨岸伸手捧住夙嬈發燙的小臉,解開夙嬈眼前的白綾,又系在夙嬈的手腕上。夙嬈的眼睛緊緊閉著,長長的睫毛像一把羽扇在眼下留出影子,墨岸手中光暈流轉,探入夙嬈的雙眼之中,睡夢之中夙嬈也感到不安,緊皺秀眉。

    光暈從夙嬈的眼睛流入身體中,卻遭到了阻礙,墨岸眯起雙眼,他本欲直接治好夙嬈的眼睛,但夙嬈的眼睛並不是因為病理,而是封印,若是尋常封印對於墨岸不過是輕而易舉,但夙嬈的封印在墨岸的光暈的撞擊下一無所動,而能在墨岸的手下分毫不傷的封印,只有神印,以上神的鮮血去封印。墨岸可以幫助夙嬈解開第一層封印,而剩下的,只能靠夙嬈自行衝破

    光暈慢慢變紅,溫暖的光暈變得凌厲,強行衝破夙嬈眼底的那到屏障,痛楚即將傳遍全身,金色的光暈又環繞夙嬈全身,減去了夙嬈身上的痛苦,腰間的玉佩也淡淡傳出藥香,散在夙嬈身邊

    墨岸額前薄薄的積了一層汗,眉頭越皺越緊,手掌忽的一翻,吐出一口鮮血,鮮血順著嘴角流下,墨岸伸手拭去嘴邊的血污,看著夙嬈慘白的小臉,捋順她耳畔的碎發,淺淺的笑了,紅唇彎起一個小小的弧度,右臉上的酒窩深陷

    墨岸割破指尖,血滴在夙嬈的眉心,手在眉心畫字,血慢慢的浸入眉心,形成一朵梅花的印記,他只能幫她到這了

    再次橫抱起夙嬈,懷中的小人脆弱得彷彿一觸便破,睫毛不安的抖動,不知是夢到了什麼,嘴裡不停地念叨著「哥哥」

    白色的身影踩過血紅花瓣,踩過十里長廊,踩上萬朵祥雲,衣衫飄飄,墨發飄飄,獨一點紅抱在手中,藏在心中

    十里長亭人獨醉,千杯佳釀訴別離

    「嬈兒,此去再不知相見之期,若再見,定當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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