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貓回頭一看，發現竟然是陸衍這貨。

「你怎麼在這兒？」卓鈺覺得頭有點疼。

陸衍露出一個特耿直特燦爛的笑容，「卓醫生，我想向你學習啊。」

卓鈺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陳先林不動聲色地往卓鈺的懷裡鑽了鑽，壓低聲音說了句，「喵～你就應了他吧，省得麻煩。」

卓鈺面上保持優雅的笑容，實則咬牙切齒地回了陳先林，「我應了他才是真正的惹麻煩吧……」

陳先林又回，「那再這麼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啊，電梯里那塊兒拼圖我們還沒找到吶！喵……」

卓鈺真心頭疼，「你真的不用跟著我，我已經和左時琛說過了，我再找到什麼線索會主動上交的。」

陸衍不聽，「我也已經和左警官說過了，是來和你學習。」

卓鈺有點炸毛的趨勢，「不是，你跟著我能學到什麼？」

陸衍一聽，面露失望。那表情簡直像只被遺棄的大型犬。

陳先林忍不住喵了一聲。

卓鈺挺了挺，還是沒挺得住，「哎……行了行了，你想跟著就跟著吧。」

陸衍得了准信，頓時笑了，像個大孩子似的。

「不過我得和你約法三章！」卓鈺看他這得意的樣子，忍不住補充一句。

「什麼？」陸衍倒是不在乎這個。

「第一，別給左時琛那傢伙打小報告，跟我了就是我的人。」

陸衍愉快地點頭。

「第二，既然要跟就跟緊了，不止是身體上跟住，思維也要跟上，我不喜歡給新人解釋太多。」

陸衍依舊愉快點頭。

卓鈺懷疑地看他。

陸衍問，「那第三吶？」

卓鈺一頓，「第三以後再說。」

陸衍應得爽快，「好！」

卓鈺更疑心了。

陳先林看著兩人還不進入主題，急了，便一通亂叫，「喵喵喵（倒是快進入主題啊）！喵喵喵（現在怎麼著？）？喵喵喵（是不是去找庄堯？）？」

陸衍第一次聽陳先林這樣叫喚，不免得多看了它，覺得新奇，「從一開始我就覺得了，這貓……別是成精了吧。」

陳先林身子一僵，不叫了。卓鈺似笑非笑，「嗯，是成精了。」

卓鈺說得這麼坦然，聽者反而不信了。陸衍哈哈大笑了起來。陳先林看他這樣，在心裡吐槽了一句：傻子。

「那……師父！接下來我們做什麼？」陸衍乖巧地請示卓鈺。

卓鈺一聽這稱呼，渾身都不舒服，「別這麼叫我，叫我卓鈺就好了。」

「卓鈺。」陸衍第一次叫卓鈺的名字，他叫得極為親和，聽得卓鈺一陣雞皮疙瘩，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卓醫……鈺你再次回到到現場是為了一塊兒拼圖麼？」陸衍好奇問。

卓鈺臉色微變，含糊其辭地應了一聲。

「如果是現場的東西應該早被鑒證科搜查帶走了，這裡也被清查幹凈了，應該不會還留下什麼拼圖。」陸衍看著卓鈺，慢慢分析。

卓鈺知道陸衍說得很對，他只是不甘心而已，不甘心自己終究是遲了一步，他有預感那塊兒拼圖會牽扯出更大的事件，如果不儘快找出拼圖的主人，怕是會發生無可挽回的事情，最最主要的是，卓鈺擔心館愚。電梯廂墜落那麼嚴重，就算館愚不死不滅，那也肯定受了極重的傷，那天晚上那麼冷，地上那麼多血跡，卓鈺擔心她受不住再烙下什麼病根。

「你說得對……」半晌，卓鈺只說了這一句。他得再想想辦法，找到拼圖或者是……找到庄堯！

想找人，陳先林最在行。只是當著陸衍的面兒，卓鈺不能明目張膽地讓陳先林找人。現在這情況只能支開陸衍。

「那個，陸衍，你先回去幫我調查一下那些在事故中死者的背景。」

陸衍聽了，但是沒動。

「怎麼了？」卓鈺見他不動，問。

陸衍幽怨地說，「上次你就是這樣把我騙走的。卓醫……卓鈺，你說好了要讓我跟著的！」

卓鈺見他老叫錯，就道，「你要不習慣還叫我卓醫生吧，老喊錯讓我怪不舒服的。」

陸衍「哦」了一聲，然後又說，「卓醫生，你別轉移話題啊。反正我跟定你了！」

卓鈺覺得頭疼。但自己挖的坑再怎樣也要堅持往下跳，「行吧行吧。」

而陳先林實在受不了這兩人磨磨唧唧了，直接從卓鈺的懷裡跳了出來，它落了地，扭頭對卓鈺叫了聲，「喵喵喵（別磨蹭了，我還依稀記得那孩子的味道，帶你們去找他。）！」

說完，陳先林特高冷，頭也不回地就往某個方向跑。

找不到拼圖自然得換條線索，卓鈺選擇跟上陳先林。陸衍一看卓鈺走了，也跟了上去。於是兩人一貓又匆匆的從醫院跑了出去。等到左時琛趕到醫院的時候，這倆人已經不在了。

「那倆傻逼玩意兒！」左時琛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然後又掏出電話，撥了一個號。

號碼很快就通了，只是對方還沒說話，左時琛就先是噼里啪啦一頓罵，「你個小兔崽子！勞資讓你監視卓鈺，不是讓你監視到連人都倒貼上去！你想幹什麼？小心我告訴你哥！」

電話那頭只是打哈哈道，「哈哈哈，我當是誰吶，原來是你啊，沒事沒事啦，我哥一直都忙，先掛啦。」

然後，「啪」地一聲，電話掛斷了。

左時琛捏著被掛斷的手機，差點沒氣得摔掉。現在更是悔不當初，「勞資當初就不該打那個賭！現在給人帶孩子還帶出了一肚子氣！」

越想越生氣，左時琛又拿手機打了一通電話。那頭電話剛接起，左時琛又是一頓噼里啪啦。

「你家的熊孩子你自己去處理吧，勞資認輸！八百年沒見過這麼個熊的孩子！」

也不知電話那頭說了什麼，只看得到左時琛聽了這通電話之後，臉色異常精彩。

「去你媽的！」左時琛果斷摔了電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醫院。只留下走廊內一臉懵的醫護人員。

該走的都走了，但誰也不知道過了沒多久，竟有一人又折回了頭，他走至電梯事故的最底層，在那兒站了一會兒，似乎在尋找著什麼東西。那東西好找，卻也不好找，但這個人他有無盡的辦法能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最後，他在一個被丟到極為隱匿的角落的電梯廂碎塊兒上找到了一張白色的拼圖。

他上前去撿起那塊兒拼圖，連同碎塊兒一起。他望著拼圖和碎塊兒，極輕，極淺地笑了聲，「倒是讓我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