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均剛開完一個長達三小時的會議。

弗拉尼斯的主打一直是中高端服裝。每個季度的服裝上新之前，他們會有半個月到一個月的彈性創意準備時間，在確定了創意之後，就會進行面料選擇，設計樣衣，微調修改，確定成衣，然後批量生產。

之所以弗拉尼斯能夠那麼快的能夠席捲青年人的市場，不僅僅是因為它的款式新穎，既然有青春悅動款，也有輕熟款，讓大部分的青年人都能夠輕鬆駕馭，還是因為它的設計理念。

這個設計理念來源於婁均的過去，檢討成一句話就是——

即使是同一件衣服，也能輕易區分最相近的兩個人。

為了三月份的上新，一月份就得確定本季上新的主攻市場方向以及確定創意方向，緊接著就是不斷的收集創意、修改、收集…這個過程起碼要到二月上旬才會結束。為了效果更好，婁均才在這時候連開了三小時會議，把大致方向做了個確定。

婁均剛回到辦公室，摁著眉心休息了一會，準備看一看近期的市場資料。

周晨敲門而入，手裡拿著PAD，裡面放著一小段視頻。

「婁總，出事了。」周晨把PAD遞到婁均面前，「先前我們定的那批布料在運輸的時候出了問題，貨……沒了。」

婁均眉頭一鎖，趕緊看著PAD里的那段監控錄像。

單從那段監控錄像里，除了能看到運輸車輛突然自燃之外，倒是沒有其他的異常。雖然是冬天，車輛自燃也算不上什麼稀罕事。可這小機率的事情怎麼就偏偏被他碰上了？

婁均臉色微沉，「出車之前他們是否檢查了車輛？」

周晨道：「檢查了，沒有問題。」

「司機呢？」

「當時警方到的時候，車上沒人。」

「沒人？」婁均眉毛輕挑，嘴角彎起了一道不易察覺的弧度，「這件事我知道了，人沒事就行。這樣，警方那邊流程該怎麼走就怎麼走，先把事情解決了。至於司機，先派人調查，把司機找到後，帶過來見我。當然，如果司機不肯來的話，報警吧。」

周晨點點頭，「好的婁總。那那批貨……」

提到那批貨，婁均才覺得有些頭疼，「貨沒了就再找。先前我們定的那批布料雖然在市場上也少，但不是沒有。你多讓一些人去打聽，什麼地方，誰的手上還有，有多少要多少，價格高一點沒問題。但是這次，我不希望再出現一樣的問題。」

「好的婁總。」周晨把PAD拿起來準備出去。

婁均又道：「等等。跟成幸的助理阿南聯繫一下。」

「阿南？」

「給他點好處，讓他幫我們做事。」

話沒多說，周晨就已經知道了婁均的意思。

……

攝影棚那邊，同一個鏡頭，肖白已經拍攝了十幾次，而且越拍越不對味。

池江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就跟導演道：「導演，休息一下吧，讓成幸找找狀態。」

這個導演姓刁，人也跟他的這個姓氏一樣，刁蠻、無道理可講。如果說成幸平時在私底下就是目中無人，不好相與的狀態，那這個刁導演則更勝一籌。如果不是缺導演的情況，一般沒有人願意跟這個姓刁的人合作。也不知道合作方那邊打的是什麼算盤，放著那麼多優秀的導演不找，偏偏把這個姓刁的給找來了。

刁姓導演擴音器一摔，直接呵斥池江，「找狀態？都什麼時候了還在找狀態！能拍就拍，拍不了就滾蛋！」

肖白的性格雖不至於到成幸那樣，可也是個暴脾氣，一點就著，特別是在他忍耐了十幾次之後。他直接把手裡的東西一摔，大步跨到刁姓導演面前，橫眉冷目，「行啊，這句話我原封不動的還給你，能拍就拍，拍不了滾蛋！」呵斥聲還沒落，他就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桌子上。

成幸的音色本就獨特，再加上他平日私下給人的就是這種印象，一生起氣來還真能唬人一唬。

刁姓導演在圈內的風評不好，而且這次拍攝故意同一個鏡頭NG十幾次，本就不佔理。這下被成幸吼了一句，就嚇得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

「成幸，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跟誰說話！」刁姓導演梗著脖子回了這麼一句，在得到某個人使過來的眼神時，又多了幾分底氣，他拍桌起身跟肖白對視，「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如果不是我，不是映茶（這次代言的產品名字），誰敢找你拍代言啊。你還以為自己是以前那個高高在上的成小歌神啊！」

成小歌神？

肖白還真不知道成幸還有這種頭銜。想想現在他佔了成幸的身，還頂著個五音不全的靈魂，倒還真的是糟蹋了成幸的這副好嗓音。

可他就是不會唱歌，那能怎麼辦？

「不管我還是不是成小歌神，如果不是我，刁導演，你有東西可拍嗎？」肖白抱著手臂，腦袋微歪，勾著涼薄的笑容，眉眼之間的諷刺毫不遮掩，「能把半斤八兩當優越感，刁導演真是讓成某大開眼界。」

「你你你……」刁姓導演哪裡想得到面前的這個年輕人如此伶牙俐齒？一向在這種無賴上佔上風的他，竟然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你」了個半天也沒點成效。

肖白收起表情，對刁姓導演發出了警告，「拍不拍得好，誰的問題我們心知肚明。但是你真的確定，你能耗得起？」

刁姓導演眉頭一皺，後退了小半步，「你什麼意思？」

肖白看了眼池江，輕笑了一聲，沒說話。

池江走到肖白身邊，話卻是對刁姓導演說的，「雖然你是導演，但是這個廣告是廣告公司邀請我們成幸來拍攝的。每一秒都是算了錢的，你不會不知道吧？」

刁姓導演彷彿想起什麼似的，臉白了又白。

池江假裝沒看見，掰著手指道：「算一算，這NG十幾次，再加上現在的對峙，一共花了……」

「得得得，別說了，趕緊拍！」刁姓導演一想到損失的錢就心疼。只要廣告公司那邊多損失一點，他拿到手的錢也就多損失一部分，總的來算還是他虧了。

但是刁姓導演願意拍，肖白卻不幹了。

「不拍了，我餓了，先吃點東西吧。」肖白說完，給了刁姓導演一個標準的笑容之後，就離開了攝影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