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揚在撥弄手機，微信上王質發了幾個名字給他，一一看過去，只有一個鄭宏安他從別的女生那兒聽到過一兩次。

牧言原以為江承揚會替自己高興，因為松嶸就在本市，想回來看他會很方便，可江承揚一副專心玩手機的樣子，根本沒有聽他說話。牧言怏怏靜默下來，給江承揚取了一瓶啤酒自己埋頭扒飯。

「你剛才說了什麼？」

江承揚開了易拉罐灌了一大口，才察覺埋頭不吭聲的牧言有點小委屈的模樣，好像是自己錯過了什麼，又問了一句。

牧言一點點委屈，江承揚好脾氣再問也不開口了。本該是慶祝的好菜好飯，結果變得肅穆冷淡收場。

江承揚在牧言收拾碗筷的時候目光就怒笑起來，這人幾天不收拾就有小脾氣跟他杠著。江承揚從來都是受不得別人一點點臉色的人，在牧言這裡就更加下得去手。

江承揚玩有些玩具手法很粗劣，弄得牧言尖叫出聲他才生出牧言會不會受傷的想法。有時候他也不管不顧，哪怕已經看到了鮮艷的血色，還會生出暴虐的進犯慾望來。牧言苦不堪言，之後的難受都自己辛苦忍著，一句責備都不說。

兩個人赤裸身體的糾纏，都有快要死亡的錯覺。牧言總會在最劣沉的慾望頂端欲哭欲碎的叫他一聲「揚哥」，江承揚覺得，有一天自己死在牧言身體里，也很好。

牧言正式上班的幾天，天氣還熱得令人眩暈，他長袖長褲，身板瘦得突兀。帶他進建築工地的施工隊長說他可以先四處轉悠熟悉一下工作環境，他們和那位工程師說好的時間還有兩天。

掛上工牌在工地食堂吃飯，他坐的位置旁邊空位都沒有人，牧言在學校跟同齡人都很難交朋友，更別說魚龍混雜的工地工人們。他好像不怎麼在意自己與這裡的格格不入。

聶延津打了跟牧言完全一樣的飯菜，徑直走過去在牧言面前坐下，他身上穿的襯衫有點亂，以前在學校總是精心打理的頭髮，現在有些凌亂，還被汗水打濕。

牧言有一瞬的瞳孔收縮，筷子咬在嘴裡忘了拿出來。

「你怎麼在這裡？」

牧言不擅長懷疑任何人，他從來都不會先入為主惡意的把一些相遇往別有用心想，只是覺得不可思議又震驚。

「我爸安排我來這裡實習。」

聶延津要實習的內容就比牧言多很多，測繪算一個很小的專業方面，這個工程從最初開盤拿地，到未來竣工後建委各部門驗收審查和售賣，他都會參與。

他們同專業的同學都渴望來松嶸，自從上次確定聶延津跟他們不是同類人後，牧言也能理解聶延津能直接被安排來松嶸的緣由。他沒深想。

「你住哪裡？有宿舍嗎？不會還要來回跑吧，你住的地方離這裡也有兩個半小時呢。」

「李隊長還沒說。」

他每天來回五個小時，確實很浪費時間，也是暫時工程師傅沒來，他是助理身份還沒切實的工作內容。

「我幫你搞定，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