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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停在一片林子里，暫時歇息整裝，元六給幾人做了些偽裝，特別是孫虎和謝博，兩人常年呆在西北，搞不好就會被認出來。

顧燦端詳了被重點關照的兩個，有些無語，「除了黑了點，你告訴我還有什麼變化？」

元六也很委屈，「九爺你講講道理，易容並非不可以完全改頭換面，只是那絕非一朝一夕的事情，現如今這荒郊野嶺的，我能弄成這個樣子已經很不錯了好吧？！」

孫虎看了看黑的像炭的謝博，已經不對自己臉抱什麼幻想了，「就你這水準還想把元大人偽裝成女子？」

元六哼哼了兩聲，他開始是這麼打算的，可惜顧崇晏不許他碰元溥。

顧燦接過了他手裡的工具，「謝大人，勞煩過來一點兒。」

謝博不敢置信，「九爺也會易容？」

元六臉色古怪，「他哪會兒這個？他只會畫畫。」

畫畫？臉又不是畫紙！

謝博心裡有幾分猶豫，只是以往夜柔和大周來往甚密，特別是北雲十四州，閔州算是離夜柔最近最繁華的一州，不少夜柔人都去過，他被認出的風險確實不小。

謝博無奈的往前走了幾步，在顧燦面前盤膝坐下，苦笑道，「九爺手下留情。」

「放心便是，」顧燦看了他片刻，對他安慰的一笑，便拿起顏料和刷子，在他臉上塗塗抹抹起來，頗為自信道，「我比小六靠譜的多。」

謝博心裡莫名安定下來，視線無處安放，便定在了他臉上。

顧燦在京都一直背著草包的名頭，每天插科打諢，風流浪蕩，實打實一個紈絝子弟，誰也沒成想這位真是在扮豬吃虎。

謝博以往也遠遠見過顧燦幾面，混在京都一堆紈絝子弟中間，連當敗家子他都不是最出色的，除了那張顛倒眾生的臉，和嘻嘻哈哈的幽默性子，身上實在沒有任何可取之處。

可越是美的人，越怕內里空洞，草包美人終會看膩，人人都說他美，他到底有多美也就沒人再去注意，甚至謝博都未曾認認真真看過顧燦到底長什麼樣子，直到顧燦出京……

如今倒是仔細看了，謝博心裡竟仍是一片空蕩，枉他飽讀詩書，竟找不到一句話能用來形容面前這人。

「謝兄？」顧燦挑了挑眉，示意他看，「好了。」

謝博從他手裡的銅鏡中看見了自己，鏡中人詫異的睜大了眼睛。

顧燦其實並未對他的臉做什麼大的變動，只是動了眉形，將眉峰上挑，又將眼窩變深，眼睛變圓了些，唇畫厚了些，膚色倒黑的恰到好處了，顯出幾分莽撞的少年意氣。

孫虎看著謝博，目瞪口呆，眼睜睜看著他從一個溫潤如玉的書生變成了一個快意江湖的少年俠客，換身衣服拿上一把劍就可以出門行俠仗義了。

謝博摸了摸臉頰，「這是……」臉上有一個小紅點，他以為是顧燦故意弄的，有些不習慣，下意識摸了下，結果竟抹開了，像個紅臉蛋兒。

謝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