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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崇晏小心翼翼的把元溥擦凈了的手放回了被子里，洗了洗帕子，輕聲問，「阿燦昨晚什麼時候回來的？」

橫樑上的元一停頓了一會，翻了個身，「沒回。」

「什麼？」顧崇晏表情有幾分微妙，是惱怒，又夾雜著幾分心疼，他頓了一會兒才繼續慢條斯理拿過元溥的另一隻手，「你看清了，天上那隻是翱？」

元一「嗯」了聲，「九爺也看清了的。」

顧崇晏冷哼了一聲，「他眼神倒好。」

兩人正說著，窗外晃過去一個人影兒，正是徹夜不歸的顧燦。

胡蘊兒給他們安排的是一個坐落在胡府里的單獨的院落，不算大，但環境清幽雅緻，私密性也好，不怕人打擾，不過這也就導致夜不歸宿的顧燦直接和等著抓包的兄長撞了個對臉。

顧崇晏指了指顧燦，顧燦腳步停頓了會兒，顯然沒有過來解釋幾句的打算。顧崇晏看他身上還冒著寒氣，無奈的揮了揮手，顧燦才慢騰騰的回了屋。

元一枕著手，從始至終沒側過頭，也不知道他怎麼瞧見的，「九爺臉色很不好。」

顧崇晏表情也不怎麼好看，冷哼了一聲，「自作自受。」

元一知道他向來嘴硬心軟，幹脆懶得理他，自顧自閉上眼。

直到眾人聚到飯廳一起用早飯時顧崇晏才再次看見顧燦，顧燦臉色確實很不好，徹夜未眠又淋了雨，整個人看著有幾分喪氣。

孫虎一下扔了筷子竄了起來，「九爺？出什麼事兒了？」他氣勢洶洶的，恨不得立刻衝上去為了顧燦幹架。

顧燦搖了搖頭，顯然不想說話，直接走到桌邊坐下了。

顧崇晏放下筷子看著他。

顧燦無奈，卻還是沒有要開口解釋幾句的意思。

顧崇晏嘆了口氣，「阿燦，這麼多年，我一直以為你放……」

「三哥！」顧燦猛地站了起來，皺眉看著他。

顧崇晏眼神沉沉的回視，其餘幾人全都噤若寒蟬，除了元一全都不明所以，也不敢貿然說話。

僵持了不知道多久，顧燦轉身往外走，「我吃飽了，你們慢用。」他筷子才拿起來就放下了，一口沒來得及吃。

孫虎站在原地左右為難，「九……」

顧崇晏嘆了口氣，「吃飯，別管他。」

元六左看看右看看，小心翼翼的問，「主子，九爺怎麼啦？」

過了好半響顧崇晏才冷哼了一聲，「死腦筋，有他受的。」

顧燦枕著手臂躺在房頂上盯著天空發愣。

他看見翱了，他確定，不是一飛而過，是在這片天空上盤旋——可他找了一夜，一無所獲。

顧燦有點委屈。

他又想到了在謝博府上的幻境，難道真是自己幻想不成？

顧燦越想越覺得都是假的，那個人的溫聲軟語，溫柔款款，那吻，那親密······定是假的，那個人，從來只把自己當弟弟啊。

顧燦抬起手臂擋住了眼睛，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難受，加上整夜沒睡，又淋了雨，又餓又困，竟然就這麼迷迷糊糊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