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狀

變故來的太快。

當一批官兵衝進府內時，姚重遠還在查著陳禮的死。

領頭的官兵笑道：「大人，您別誤會，這可不是我們自己來的。有人告您貪污罪，吞了不少銀子，鬧得不停，我們這才不得不來查。」

姚重遠冷冷道：「若是是誣陷呢？」

「哎，那自是要賠禮道歉！」官兵道：「必定讓他去牢里好生伺候一陣子！」

姚重遠擺擺手，道：「不必說漂亮話，清者自清，你們查吧。」

一批官兵進了堂屋，好半天，才從裡面出來，朝著那人搖搖頭。

就在終於查到最後一個屋子時，卻傳來了驚呼聲。

姚重遠眉頭皺了皺，見官兵出來，睜大了眼。

一箱箱黃金被抬出，然後放到院子中央，直到最後一箱放下後，才發現足足有八箱黃金！

姚重遠怒道：「你們從哪裡找到的？！」

官兵嚇了一跳，縮了縮脖子，答道：「床、床底下...」

「姚夫人的...床底下...」

一句話讓姚重遠如墜冰窟。

錦州之行時，第一次見到璧月，直到成親時她的哭聲，直到生產時慘白的臉，直到一雙兒女的笑臉，一幕幕從他眼前滑過。

他恍然間明白。

為什麼一個傻子獨獨會念自己的名字？

為什麼她在遇見自己後恰巧被人逼迫？

為什麼阿成跪下來苦苦哀求他娶她？

一切都剛剛好。

姚重遠怒極反笑。咒罵道：「去他的剛剛好——！」

「爹爹！爹爹你快看娘給我買的...」

姚鶴璧捧著一串糖葫蘆剛進門，卻被一大批官兵給嚇傻了，糖葫蘆從手中掉到地上，沾染了一圈灰塵。

「...爹爹...？」

姚重遠冷冷的看著兩個孩子身後的璧月，她依舊和平常一樣，眼睛亮亮的，對著她笑。

姚重遠緩緩走到她身邊，看著她那雙漂亮的紫眸。

「啪！」

「爹——！」

隨著兩個孩子嚎啕大哭，璧月摔在地上，捂著一半通紅的臉，愣愣的看著滿面怒容的姚重遠。像是慌了一樣，喊道：「重遠... ...」

官兵互相看了一眼，上前給姚重遠帶上鐐銬，押著他往門口走去。

原本平靜的姚重遠在門口突然瘋狂掙紮起來，一雙眼通紅，怒吼道：「你懂個什麼！」

「你懂個什麼啊！」

「你就是個傻子，你懂的個屁啊你懂的！」

「你他嗎就是個傻子啊——！」

在兩個孩子的哭聲中，璧月愣愣的看著他的背影，忽然伸出手，

朝他的方向抓了一下。

卻什麼都沒抓到。

淚水湧出，她嗚咽著。

哭泣著。

....

牢內，姚重遠坐在一堆雜草中央，面無表情地看著面前一碗散發著難聞氣味的剩飯。

站在男人嘿嘿笑道：「大人還沒吃過吧？」

「不要了的包子，踩了一腳的米飯，大人都沒吃過吧？」

男人猙獰著笑道：「今個讓您吃個遍！」

姚重遠冷冷道：「你就會這麼多？」

男人愣住，又嘿嘿笑起來，道：「給您看出來了，好玩的在後面呢...」

姚重遠道：「我對刑具什麼的沒興趣，即使你把我弄死了...」

他停頓了一下，似笑非笑道：「我也早就把你主子幹的事交上去了。」

「哎喲，怎麼捨得對大人上刑呢？」男人道。

緊接著，外面的門被踹開，女子被推到屋內，摔在地上。

姚重遠愣了一下，諷刺道：「你拿她威脅我？我還想親自殺她呢！」

他握緊了發著抖的手。

璧月驚恐的看著逼近的幾人，嚇得朝他的方向跑去，又被扯著頭髮拽回來。

「哪捨得啊。」男人道：「畢竟夫人是個大美人呢。」

「啊——！」

姚重遠抓緊了面前的鐵欄桿，怒道：「你敢動她一下我讓你全家陪葬！」

「喲。」男人拽著璧月的衣領，朝他吐了口吐沫，道：「您不是不在意麼。」

「啊....嗚....」璧月驚恐著爬起來，又被男人扯著頭髮踉蹌著往前走，在距離姚重遠不遠處摁到地上，發出一聲響聲。

璧月的頭再次被拽起來，露出她通紅的雙眼和額前腫起的包，血從頭皮間流下來，順著臉頰往下流。

另一個男人把她的腰帶給撕開，露出白皙的肩膀。

璧月疼的哭起來，一雙手卻依舊往前伸著。

終於，她碰到了他面前的鐵欄桿，抽泣著喊著。「重遠...啊——！」

男人又猛地將她的頭撞向鐵欄桿，一時間一張臉上遍布是血痕，漂亮的眼睛眯著，流出淚來。

姚重遠眼睜睜的看著她身旁的男人將她的外袍撕下來，一雙眼睛通紅，怒吼道。

「住手！住手！」

他猛地將頭撞向鐵欄桿，發出巨大的響聲，然後又一下一下，一次比一次狠的撞上去，通紅的眼睛死死盯著幾人，怒吼著。

「你們敢動她我弄死你們！你嗎的，我弄死你們！」

「住手啊——！」

璧月發出慘叫聲，身上的男人發出滿足的謂嘆，接著又聳動起來。

「重遠...嗚...重遠....」

姚重遠撞得頭破血流，那群人卻好像什麼也沒看見一般，繼續對身下的璧月施暴。

她雙腿間的鮮血越來越多，染紅了地上的白衣。

「重遠...重遠...」

鮮血中，只有一雙白凈的手依舊去夠著那欄桿。

姚重遠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顫抖著將那雙手緊緊握住。手心處的鮮血將她的手背染紅，他卻不管不顧，依舊將那雙手緊緊包在手心裡。

於是，

像之前，每一次一樣。

她對他笑起來，輕聲念道。

「...重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