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跟你圓房？」陸青雲翻了個白眼，氣得咬牙切齒，「要不是為了躲官兵我至於和你躲館子里？你居然還找了個隱蔽的房間，我都說了我對男人沒興趣。」

罵罵咧咧的陸教授氣得小臉都紅鼓鼓的，看上去像極了受了驚的河豚，可愛的不得了。程遠倒是不生氣，反而笑得爽朗，「我知道我知道，老師對我沒意思的。別生氣了，好嗎？」他說著戳了戳陸青雲氣得鼓鼓的腮幫子。

「所以你小子到底安的什麼心？」陸青雲總覺得大半夜和自家學生開房非常違背師德，更何況還是和自家學生去館子里開房更是讓他三觀炸裂。說什麼都要程遠給個非常好的理由，以便他如海般寬大的面子有個可以收納的地方。

程遠小同學倒是非常懂老師的心，摸著下巴還就真認真的思考如何給自家廠公台階下，「老師您想，官兵他們想不到咱們來了館子對吧？但是萬一想到了，地方偏僻他們要找一番。我挑這個屋子，是正好方便咱們脫身。」

陸廠公點了點頭，表示很滿意程遠小同學準備的台階，「還有嗎？」

「還有，床夠大，方便老師您休息。」程遠小同學放著梯子哄老師開心不亦樂乎。

「然後呢？」老師面子上過去了，心裡暗爽的緊。

「然後，稱私奔而來，自然是為了防止其他不開眼的人來騷擾老師。」程遠說著，忽然湊近趁那沉浸在面子上過得去的男人臉上啄了一口，「再然後嘛，床大方便老師和我圓房，不是嗎？」

陸青雲嚇得不輕，臉上被程遠親過的地方火辣辣的燙。眼刀還不忘一下一下的剜著那樂的高興的某人，「誰要和你圓房？沒大沒小。」

真是的，要不是看這張臉和程飛宇一模一樣，陸青雲不捨得下手。否則早就搬起凳子砸下去看看這小子臉皮到底有幾層了。

程遠笑了笑，那廂門外不知為何傳來了腳步聲。他笑意深了深，一把將陸青雲拖進懷裡。

陸青雲尚不知發生何事，就認為程遠有打算占自己便宜。自己穿梭在各個世界目的就是要掰正程遠的三觀。這個世界的程遠沒有破壞世界的極端想法，那麼叫他矯正的肯定是這個了。

「程遠，你再這般……休怪我……」可誰知手剛伸出要推男人，男人卻早已有所準備一把將他的手攏在掌心。他的重心隨即被男人帶著向後而去。

髮帶不知在匆忙見被人扯下，墨發似水般從發頂瀉下。萬千青黑遮住雙眼，只有鼻尖纏繞著的滿是男人的氣息。

「開門！官兵巡查！」

哐哐哐的聲音震耳欲聾，可是陸青雲感覺到的只是鼓膜在震動，入耳的只是男人的呼吸聲和自己越來越快的心跳聲。

「老師，他們追來了。不配合一下，咱們就都得被抓回去了。」男人的嗓音帶著淡淡的調笑，他指腹向下挑開了陸青雲的衣物，輕輕鬆鬆就褪下了陸青雲的衣物。

薄唇覆上，濕熱粗糙的觸感就像是記憶深處的光景。陸青雲夾緊了雙腿，死死的閉著唇，誓死都不想就這般屈服，即使官兵都逼到門前了。

陸青雲的手還抵在男人的胸口，可是越來越急促的敲門聲讓他根本想不到比這更好的辦法躲避官兵的追查。

「誒呀，客人在……官爺，您現在進去不方便……」哥兒為難的聲音接著響起。可是萬般阻攔之下，可還是在一聲巨響之下眾官兵衝進了房門。

紅紗帳下，兩男子肌膚勝雪在薄紗簾內旖旎纏綿。開合之下，一聲一聲帶著青澀羞怯。

在場的官兵可都是久經沙場的，自然是沒見過這般場面。一個個老臉通紅，咬牙切齒了一番，直接走出了房門。

門合，燈火搖曳之下熄滅了，紅紗幔起。

吱呀作響，嗯啊吟唱仿若戲劇收場般戛然而止。

程遠深吻了許久，才終於意猶未盡的從陸青雲身上下來。感覺到男人嚇得渾身上下發顫的模樣，不知怎麼他竟失去了再做下去的勇氣。

他立即點亮了那熄滅的燭火，床上的男人還沉浸在恐懼中，驚魂未定地縮在床上緊閉雙眼，雙睫發顫。

似乎感覺到了光亮，他緩緩的睜開眼。眼尾早已通紅一片，他本想壓著恐懼，笑著開口，可是嗓子早已嘶啞一片，「人……走了嗎？」

「嗯。」程遠扯出一個笑容回應他，把燈移近放在了床邊，道，「我記得老師之前不怕黑的，怎麼生了個病就怕了？」

陸青雲低著頭沒說話，只是把身子挪到了燈旁的位置，側身躺下。即使靠近燈，眼前還是略微黑暗的，所以陸青雲身子還是縮成了一團。

一直等陸青雲睡熟，程遠才躺下。面對面的看著男人熟睡的模樣，那白皙細膩的臉，那因睡夢不安而緊閉的雙眼……

「陸青雲，你到底瞞了我什麼？」他的笑容消失了，語氣冰冷得像是另一個人。

這個他認識了兩輩子的人，早就了如指掌的人，對他來說應該不存在任何秘密才對。

一想到陸青雲瞞了自己事情，程遠就不自覺的攥緊了雙拳。閉上眼睛時，滿腦子都是男人通紅著臉在房裡想著自己自泄的模樣。

那雙帶著水汽的雙眼，那因慾望而通紅的雙頰，那羞澀到不敢大聲而微微啟合的雙唇……

「飛宇……」

夢境破碎，露出猙獰且面目全非的現實。

程遠猛的睜開雙眼，拳攥得更緊。

飛宇是什麼人？

他瘋狂的在腦海里搜索著這個名字，一一排除了所有和陸青雲有關係的人，最終頹然的坐在了陸青雲的面前。

最後，他捂著頭笑出聲。

「怎麼了呢，陸青雲的事跟你有關係嗎？」他自言自語著，猶如病態一般的一遍一遍的看著陸青雲的臉。

那個該死的小人，那個閹狗，那個誤了國勾引皇帝，誣陷自己叛國的小人……這輩子明明打算好的，勾引閹狗愛上自己，再像丟棄廢物一般丟掉。

損毀人心的事情，那是程遠的擅長之道。誰叫陸青雲上輩子，派了個女細作毀了自己呢？

他可以說沒人比他知道心被毀了是什麼樣的痛苦了。

上輩子的程遠敗在了心。

這輩子沒有心的程遠只不過是一個復仇的惡鬼。他一回來就殺了自己愛了一輩子，還毀了自己一輩子的女人。

摧毀了軟肋，他將無往不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