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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城偉也是大驚失色，「什麼？你再說一遍！」

那士兵自然知道這糧草對他們的意義，艱難的開口，「本該今晚就到了！可誰知那水雲山上的土匪頭子突然折返，丟了一隻火把到糧草車上……」

虞城偉一掌拍在桌子上，「孫虎是幹什麼吃的？夜裡還在下雨！糧草哪那麼快燒沒了？！」

那士兵伏地痛哭，「孫將軍被陳公公捅了一刀，從山溝里翻了下去，等我們去找的時候，已經沒了蹤影！」

士兵每說一句，虞城偉心裡就冰涼幾分，聽到這兒猛地倒退兩步，似是不能接受這個噩耗，「那姓陳的人呢？」

「被那土匪擄走了！」

虞城偉仍不死心，追問道，「幾十車糧草，全都沒了？」

那士兵雙眼猩紅，似是映出了目睹的那漫山的紅，「那土匪頭子竟在路上灑了烈酒！和雨水混在一起我們沒辨出來，片刻啊！片刻功夫就燒了個精光！」

「鼻子是擺設不成？······」

顧燦手裡的杯子「嘭」的一聲，四分五裂，「派人……」顧燦狠狠捏了捏眉心，「給京都去信！」

一個常年在軍營里負責信函往來的文士也慌了神，「這，這該怎麼說？」

顧燦緩緩吐出一口氣，「如實說。」

京都。

皇帝看了一眼前線傳回來的消息，竟一腳踹翻了跪在身前代為呈報軍情的大太監。

百官皆驚，「皇上息怒！」

元溥和顧崇晏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出了不可思議。

本來自顧燦抵達閔州便捷報頻傳，雖對過程描述語焉不詳，但閔州保住了是毋庸置疑的，眼下眼看情勢好轉，竟出了這麼大的紕漏。

皇帝疲憊的嘆了口氣，他是真的老了，不過踹了一腳，使了些微力氣，便粗喘不止，又牽動了咳嗽，咳的撕心裂肺，半響才平靜下來。

「起來吧。」

七皇子向前邁了幾步，眉眼中全是擔憂，「父皇息怒啊！九弟糊塗！兒臣願趕赴前線為父皇分憂，萬死不辭！」

顧崇晏看他惺惺作態，心下冷笑一聲，沒做聲。

皇帝聽聞閔州之圍已解，本已打算找個借口把顧燦召回來，再把老三或老七派過去，可如今沒了糧草，閔州只能再次征糧，這時派誰去便是讓誰去背這個罵名。

皇帝咬咬牙，指著兵部尚書，「傳令老九，讓他將功贖罪，自籌糧草！」

話音剛落，竟直直噴出一口血來，撅了過去。　　

恭城。

鍾鉞看著面前的人，神情並不怎麼意外，連顧崇晏都並不真的了解顧燦，但他，是自幼和顧燦一起從黑暗裡摸爬滾打出來的。

聽聞糧草出事，他只驚疑片刻便明白顧燦定是有意為之，「王爺如何安排？」

鍾鉞面前那人戴著一個黑色斗笠，身量很高，略微低著頭卻也可看出幾分濃眉大眼，正是已經「喪命」了的孫虎。

孫虎看鐘鉞神情，對顧燦更加信服了幾分，本有些惴惴不安的心也終於裝回了肚子里，「侯爺，王爺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