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俞明緊緊拽著拳頭，沉默了幾秒，忽然把鑰匙往口袋裡一塞：「你們先走。」

「什麼？」

趁著秦嶼沒反應過來，他跑下樓梯，在廚房的菜板上拎起一把菜刀，幾步衝到季衡身邊，狠狠地把手裡的菜刀往「經理」頭上一劈！

「經理」的頭像被扎爆的球一般爆開來，殘破的身體終於不再使力，緩緩倒在地上，溫熱鮮紅的血濺了出來，濺到了倆人的臉上……

姜俞明整個人僵在原地，手裡的菜刀「哐當」一聲掉在地上，險些砸到腳。

季衡一把扔了手裡的椅子，立刻把後門關上了，確定門鎖牢實了，才鬆了口氣，背靠著門喘起氣來。

「季……季衡」姜俞明半晌沒有回過神來，明顯是被嚇壞了，傻不愣登地看向季衡，展示自己沾滿血液的雙手，「季衡，我……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從小到大，姜俞明的脾氣都很好，一般情況下都不會和人吵架，更別說打架這種聽起來就很暴力的事情了。

但是今天，就在剛剛，他親手把一個人的腦袋瓜開了瓢！

儘管心裡知道那已經並不能說是一個「人」，但第一次做出這麼驚駭世俗的事情，換做是其他任何一個人都沒法保持冷靜。

他也不知道怎麼的，他就是看那個「人」一直企圖攻擊季衡，季衡力氣漸漸耗盡，他心裡就急了，腦子一熱做了什麼事情他自己也不知道，當時腦子裡就一個念頭，季衡不能死在這兒。

俗話說衝動是魔鬼，這話現在看來真是一點沒錯。

但是姜俞明不後悔，他想，要是季衡死在這裡，死的那麼丑，死在他面前，那他才是追悔莫及。

道理都懂，但是這顫抖的手和狂跳的心臟就像是裝了馬達似的，停不下來，腦子一片空白，耳邊一陣轟鳴，彷彿什麼也聽不到了，什麼也思考不了。

他只是傻愣愣地舉著自己的雙手在眼前看，眼神兒都直了。

季衡眸子沉了沉，毫不嫌棄地抓住了他的手放在嘴邊吻了吻，幹涸的嘴唇沾染上鮮紅的液體，顯得他整個人都沾上了幾分妖魅邪氣。

「俞明，你聽我說，你看著我。」他雙目緊緊注視著姜俞明的眼睛，「你是為了救我，那個東西不是人，他是個怪物！聽清楚了嗎？！」

姜俞明還是傻愣愣的，眼神沒有焦距的不知道在看哪裡。

季衡抿了抿唇，一把抱起他跑上樓梯，用清冷的聲音對驚呆在鐵門旁邊的張恆和秦嶼說：「上鎖。」

秦嶼哆嗦一下，一下子回過神來，從姜俞明口袋裡摸出鑰匙，手忙腳亂地總算是吧鐵門鎖上了。

看著季衡上樓離去的背影，他莫名有些害怕，扯了扯旁邊張恆的衣擺，小聲逼逼：「喂，你有沒有覺得季衡這人好可怕？」

張恆緊張地咽了口唾液：「有……有點兒。」

倆人在二樓值班室找到姜俞明和季衡的時候，季衡坐在小沙發上，姜俞明還被他抱著懷裡，目光獃滯，身體還在微微顫抖，季衡覆在他耳邊細聲細語的不知道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