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心有疑慮，此時又不敢直言，只道：「張良？倒是你的好兄弟。」

韓信轉向他，他看不清，朦朧的眼睛裡看不到一絲情緒，道：「什麼意思? 」

李白只好假意道：「我就是難過，幫你的人，不是我。是別人就不說了，是他……」

「他怎麼了？」韓信想了想道：「安琪拉是自己人，他不會亂說話的。」

李白道：「你說怎麼浪跡閣就亂了呢？而他卻隨時隨地知道你的行蹤。」

「你到底想說什麼？」韓信言語里多了一絲戒備。

不知不覺間黃昏已至，湖心亭冰面上堆積冬雪皚皚，幾株孤枝上停了幾隻寒鴉，見有人來，寒鴉扇了扇翅膀，簌簌冬雪掉落，向遠方飛去。

李白看低眉想了會，不直接對他說，而轉向安琪拉，問道，：「張良當時是派了誰來？」

安琪拉不明就理，用眼神示意韓信，又想起韓信眼睛還未恢復好，輕聲道：「主人...」

韓信眼眸波瀾不驚，似有無邊的塵埃，喃喃道：「你若不信，便不信吧。他要問什麼，你都告訴他。」說罷一口悶了藥汁，往岸邊走去了。

李白示意王昭君趕上去照顧韓信，自己抵在安琪拉身前，說道：「他說的話你都聽見了吧？行，現在我來問你。那晚是誰帶他走的？」

安琪拉看著李白，不由得笑出來，只是笑在皮上不入骨里，「你是說這一路都是張大人在搗鬼？」安琪拉身形雖小，卻是十分傲氣，「是我自己給張大人去的信，在你找到茅屋前就去了。」

李白眼神沉著，思考片刻，說道：「浪跡閣現在是誰在掌控？」

安琪拉雙眼微睜，她沒想到李白會知道韓信的這層身份，不確定是主人自己告訴他的還是他自己發現的。她反問道：「你不是什麼都能嗎？什麼都能查到嗎？」

李白沒好氣看著她，「你只管回答就行了。」

「我不知道。」安琪拉轉過身，「那夜的火很大，把浪跡閣藏寶閣燒的幹幹凈凈，一把火燒掉了他所有的心血。不知道是誰放的火，甚至不知道這把火是為了燒掉什麼。那場火後，所有人都開始懼怕，因為他們都看見主人在那夜進了藏寶閣，可我沒有看見啊，我才不相信主人會被區區明火所困，所以我更加確定那不是主人。可是那時候，出現了一個人，大家都推崇讓他做新的閣主，閣主明明沒有死，他們怎麼能另立新主呢？不管我如何勸說，都沒有人聽我的，我才開始明白，他們不是不知道那不是閣主。」

李白問道：「要是如你所說，大家既是知道的，那想必那人早在浪跡閣有一定地位了。」

安琪拉看著他，明眸不復剛才，只是一般的死寂，「主人不會想追究的。」說罷轉身要走，「若是你真如你所說的那般信任他，今天就不該問他。你關心他，愛護他，照顧他，都可以，為什麼要以愛的名義去深究他的傷疤呢？」

李白揭開臉上的面具，安琪拉看著這人，面露疑惑，不知為何有張好皮囊不用，非要頂張普通無奇的臉。李白淡淡道：「我是李白，所以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麼一定要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