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飛鸞猜的沒錯，的確和他的命運被強行改變有關係。

現在的他已經完全相信了自己命運被改變的事實再無懷疑。

有些人天生就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大多和他們出生的時辰或者環境有關，造成了特殊的體質。歸納起來，就是都和天定的命數有關係，而且雖然年齡的增長會慢慢的趨於正常。

陰陽相隔是定數也是規則，這些人因為某些原因存在規則不允許的能力，就像遊戲里出現的BUG，會被不停的打補丁修補到正常的範圍內。

除非他們以此為謀生的手段，走上修行的道路，成為遊戲的測試人員，為修補其他BUG的存在做貢獻，這樣的能力也許會被保留下來。

但這不是百分百的。

凡事有利有弊，不該見得東西見得多會損害本身的氣運福報，無法補齊的話，會損傷根基甚至萬劫不復。萬物都要遵循一定的規則，沒有人可以無限度的打破它。

「能量守恆定律？」翟飛鸞越聽越像。

「嗯，」一直很嚴肅的給他科普的樓鳳鳴皺了皺鼻子，「那是什麼？」

「沒什麼，不重要。」翟飛鸞也只是知道這個概念，讓他說的話，就……就讓他過去吧。「你接著說。」

「沒什麼可說的了。」樓鳳鳴托著下巴看著他，「說完了。」

嗯？哪說完了？翟飛鸞一時沒明白，不過隨即想到了樓鳳鳴最後說的話，恍然道，「我明白了。」

人，精氣神主生，對應福祿壽。不該見的東西見得多了會損氣運福報，損的就是這三個根基，到了一定地步就會小命不保。而他被人剝奪了所有的福祿運道，剩下的壽肯定受到牽連。三者毀了一對半，情況就相當於到了最後一步，和朱遠他們都算半個同類了，所以才會看到以前看不到的東西。

換句話說，離小命不保就剩三寸兩寸的距離。

翟飛鸞冒汗了，這比他想像中的嚴重。

「別緊張，這不有我的嗎？我會保護你的。」樓鳳鳴見他神色不對，趕緊拍著胸脯保證，「我可是在玉虛宮當了五六百年護山獸，工作經驗非常豐富。」想當年山上的哪個不是作死小能手，在他們小命還在的時候把人帶回去，是樓鳳鳴最主要的工作內容。

變成原型叼著翟飛鸞到醫院的動作熟練程度，都是磨鍊出來的。

「謝謝你。」過了三歲半連父母都沒說過要保護他的話了，成年後徹底獨立的鐵骨錚錚的男子漢翟飛鸞，都有點感動了。

「不用客氣。」樓鳳鳴看著翟飛鸞笑的眉眼彎彎，一口小白牙露出，看起來格外的開心。

「你剛才好像說到了運道可以補齊是嗎？怎麼補？」翟飛鸞被他看得有點不好意思，錯開了視線問道。

「當然可以補了，最簡單就是行善積德。」樓鳳鳴雙手放在翟飛鸞的床邊，腦袋枕在上面說道，「可是凡人手段有限，所以想要靠這個補陰德是杯水車薪。」

天地有定規，萬物運行有他的章法。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意思是在天地的眼中，普天之下的所有生靈都是平等的，並沒有誰得天獨厚的受到偏愛。

所以人是天地間的主角，受到庇護之類的話，不過是祖宗餘蔭之下不肖子孫的錯覺。

行善積德固然可以增加福報，可是這是個積少成多的過程，老天爺在這方面又尤其的吝嗇，做了有損陰德的壞事，又想要靠著做善事補回來，只能說是亡羊補牢。但是丟了的羊就是丟了，不會自己再跑回來。

「就是說我死定了了？」翟飛鸞剛升起來的一點希望又破滅了，不由失望德問道。

「不會的，還有我呢。」 樓鳳鳴再一次拍著胸脯向翟飛鸞保證，「有我在你不會死的。」

翟飛鸞『哀怨』的看了他一眼，其實很想問問，除了和他一輩子綁定在一起之外，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再說了，你是被人搶奪了氣運，和壞事做盡被罪孽所吞噬的不同，完全可以透過積累福德的辦法彌補的。」

「可你也說了，是杯水車薪。」

「我逗你玩的。」

「……」一點也不好玩。翟飛鸞艱難的翻了個身，不想理他了。

樓鳳鳴只好湊過去，賠笑的道：「生我氣了嗎？別生氣呀，我說個能快速得積德的方法給你哦。」

為了保命能屈能伸，翟飛鸞抬了抬眼皮，看著他：「什麼方法？」

「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樓鳳鳴眼睛亮晶晶的笑著玩笑道。

翟飛鸞一笑，大大方方的仰起頭在他湊過來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都是男人，對方長得也不比自家差，誰吃虧誰佔便宜還不一定呢。

「真親呀？」這個舉動明顯超出了樓鳳鳴的設想，所以他有點呆傻的摸著被親過得地方，喃喃的嘀咕。

「你說不說？」翟飛鸞絕不承認他有點惱羞成怒的意思。

「說說說！你別著急。」樓鳳鳴看他像是生氣了，趕緊安撫的壓住他要抬起來的手臂，讓他小心針孔。

樓鳳鳴的方法很簡單，只有一個前提，就是得有很多很多的小錢錢。

功德對妖同樣重要。功德兩字中功指的是在天地災難中立功，這個很難。德的範圍就相對廣泛，而且更容易得到，其中最容易的途徑就是行善積德。以他為例，開始做狼的那些年，渾渾噩噩的時候不算，被帶進玉虛宮裡做護山獸起，每個月領的工資都交給觀里幫他做善事了。也是因此他才能在短短幾百年修鍊成妖，而且是這六百年內唯一修成人形的妖。

翟飛鸞面色複雜地看著驕傲的樓鳳鳴，心道，萬萬沒想到，人家還是個妖中的優秀選手。

他這樣的普通人類，是不是有點配不上咯？

樓鳳鳴繼續說著他的經歷，以此向翟飛鸞證明，他的辦法絕對是有用的。翟飛鸞認真的聽著，不時地點點頭。

「聽完了有什麼感想？」樓鳳鳴說完有點口渴，給自己倒了杯水邊喝邊問道。

翟飛鸞嘆了口氣，「迫切的想要暴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