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延津一眼看到了牧言手腕處斑駁的淤青，一夜之後顏色更是深得可怖。

「這是他幹的？」

聶延津一直覺得牧言瘦，太瘦了，前天在酒吧霓虹燈下看他的手肘和手踝骨，看著都覺得咯得慌。已經是這麼脆弱的人，那個人居然還忍心這樣對待他，他是洩慾工具沒有痛覺嗎？

牧言一把用力的抽回自己的手，還有些被冒犯的惱怒。

「不用你管。」

「你真就喜歡他到這種程度，就算他虐待你你也甘之如飴？你是傻子嗎？要等他把你玩廢了玩殘了你才會後悔嗎？」

聶延津壓抑不住自己的怒火，從知道他們兩個一直住在一起就大概明白了他們的關係，但他想像不到，牧言白天這麼勤懇的工作，晚上還要被江承揚這樣對待，這麼難受的關係，他到底為什麼還要一直維護。

他就一點都不比那個江承揚好嗎？

牧言覺得聶延津的話很過分，他不喜歡聽別人批評他的揚哥，也不喜歡任何人批評否定他們這段關係，他大而圓的貓眼裡蓄起羞憤。

「你根本不明白！我不會後悔，我一輩子都不會後悔！」

牧言覺得自己太傻了，跟個外人在這裡強調宣揚些什麼，聶延津只是一廂情願一時被自己誤導和迷惑罷了，他不想再跟他有什麼關聯，低著頭冷冷的趕人。

「我沒叫你過來，感謝你的好意，你走吧，我不配你的好心，以後我們別再見面了。就當做不認識吧。」

牧言從來沒有什麼朋友，其實大學三年和聶延津都是同學，他的自信優雅，他在所有比賽中展現的風采都深深的讓每一位同學由心的敬佩和喜歡，牧言從沒幻想過自己能夠和這麼耀眼的人成為朋友，他覺得，把自己心裡這份欣賞放在心底就足夠了。

不曾想，他們有一天會產生莫名的交集。

自己揣著一把心意湊過來，被牧言一腳踹開還扇了一巴掌，聶延津心裡那點怒意快變成陰潺潺的惡意。

從小到大沒一個人這樣明著扇他耳光，關鍵是還不止臉疼，心都被人挖了一塊似的。

聶延津越生氣，臉色越發平靜下來，所有的真心實意收斂一點，稍微後退一步，做回同學的友好距離樣子。

他平靜著聲音對他說話。

「我來都來了，說了要幫你拿回工資，我就一定會做到的。」

說著他徑直走到張名幾個人身邊，詢問了一些問題後，帶著張名他們，重新往公司大門裡去。

前台接待看到聶延津那張臉，態度比對著他們要好很多，聶延津眼神犀利的看著前台。

「你好，我是他們的律師，我來幫我的委託人拿回他們應得的工資，我的委託人可以提供合同，餐補，工資條等相關印證材料，明天我的委託人委託我向勞動監察部門提出勞動監察，如果貴公司還需要一次和我的委託人和平解決問題的談話機會，我的委託人願意進行對話。請向貴公司王忠仁主任轉達我的意願，十分鐘後我們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