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妹露出了他的喉結。

翟飛鸞放下了他即將要扔出去的灰豆。

「你贏了。」翟飛鸞閉了下眼睛，他感覺世界觀崩壞的程度，已經不需要搶救了，沒救了。

「嘿嘿！」正妹拍著大腿豪爽的一笑，「帥哥，我就知道你是個好人，不會濫殺無辜。這個社會普通人居多，窮凶極惡見鬼就殺的畢竟是少數。你們都進來吧！」前面的話是對翟飛鸞說的，後面是轉頭對門外的……曾經的人說的。

呼啦啦的進來了一群……曾經的人類。

現在應該禮貌的稱呼他們為鬼。

「哥哥，你真的能看見我們呀！」其中有個小孩兒只有四五歲的樣子，咬著手指頭看著翟飛鸞，一臉好奇的說道，「你好厲害！」

還沒等翟飛鸞說什麼，他接著道：「哥哥，我給你作秀個節目吧！」

「嗯？」小孩子的作秀欲這麼強烈的嗎？

然後，他就眼睜睜的看著這個小朋友，伸手把頭提了起來。

提了起來。

還一臉天真的向翟飛鸞求表揚：「哥哥，我厲不厲害！」

「厲，厲害。」可以了這位勇士，請放下你的頭顱！

「哥哥還有我！我給你看個魔術！」比剛才的小孩兒大一點的小男孩兒說道，隨機翟飛鸞就看著他鑽進了，放在床頭櫃上的花瓶里，只露出上半身。

「好棒！我也要來！我給哥哥作秀個雜技！」最後一個小女孩拍著小手嘻嘻笑著，給翟飛鸞作秀了一個後空翻。

全身離地四肢分離的那種。

翟飛鸞：「……」

都是一群小朋友，而且一個個的都很乖巧，作秀完還要眼巴巴的看著翟飛鸞，希望他能喜歡。面對他們一個心理健康的男青年，說不出什麼重話。

「額，你們能吃什麼東西嗎？這邊有水果，我請你們吃。」翟飛鸞只能把他們當做一般的小朋友對待。

「能行！你請的話我們就能吃。不過我們吃過了，你就不能吃了，味道不好。」小鬼頭們沒說話，解扣的正妹（至少現在是）就搶先說道。

「我不說請你們吃，你們就不能吃嗎？」 從一個普通人的角度，翟飛鸞好奇的問道。

「不能。主人沒有表達出請吃的前提下，食物對我們來說都是不可碰觸的，如果非要吃那滋味用一個詞可以形容：味同嚼蠟。」正妹說著拿起一個蘋果咬了一口，臉上頓時露出回味無窮的表情，「嗯，是這個味，甜！」

他說話的詞彙和語言，和外在的形象對比下實在是有點讓人想要捂住眼睛。

其他小孩看他吃了，也一窩蜂的撲過去，一人抱了一個開始啃。翟飛鸞發現雖然他們每個人手中都拿了一個走，但袋子里的蘋果一個都沒少。

最先給翟飛鸞作秀節目的小孩，啃了一口，還問了一句：「大正妹哥哥，我們不把蘋果洗一下嗎？」

「洗啥？小娃你傻呀，我們都不是人了，吃不洗的水果也不會生病的。」後面作秀雜技的小姑娘傲嬌的皺了皺鼻子。

「對呀，而且我們吃的又不是真的蘋果。」把自己裝花瓶里的小男孩兒接著道。

「哦，對哦。」小孩兒呆愣愣的好像剛反應過來，抱著蘋果倉鼠似開吃。

不是真的蘋果是什麼意思？翟飛鸞已經完全迷幻了。他們吃的東西就是蘋果的樣子，自己看的很清楚。但是實際上的蘋果的確就沒少。

「別看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就知道要是有人請我們吃東西，我們就能吃到食物本身的味道。」正妹哥哥看翟飛鸞的眼睛從裝蘋果的袋子和他們之間來回逡巡，於是百忙之中抽空解答道。

「我們吃不到實物。根據我的推測，我們吃的只是一團不明物質。在你們這些能看到我們的特殊人眼中，和我們自己眼中，它還是和本體一樣的形態，但其實可能已經完全不一樣了。」進來之後一直沒說話的眼鏡男說道，他身材有些肥胖，說話的時候還習慣性的託了一下眼鏡，「這可能和我們的意識形態相接近有關。人的意識形態受到思維能力、環境、信息、教育、價值取向等因素影響，而有一定社會共識認知的人，對於超出自己理解範圍的東西，會形成固定的行為模式和認知，地府，地獄，天堂，天庭等等，都是基於這種認知而存在……唔！」

正妹哥哥反手往他喋喋不休的嘴裡塞了一個蘋果，堵住了他的繼續說說教，「那麼多廢話，簡單來說，就是唯心。我心裡覺得它是個蘋果，我吃的就是蘋果。就算我把它想像成香蕉，無法說服自己的內心。」 脫去了肉體一切都變得更加的純粹。

「包括我們的樣子，也是照著我們心裡對自己的實際認知體現的。」正妹哥哥對翟飛鸞飛了一個媚眼，「你看，我是不是很美？」說完，張開血盆大口，吃掉了手裡的半拉蘋果。

「……」翟飛鸞被他的美震撼的無法言語，只好將視線轉開。

五個小孩都在吃東西，只有最後進來的穿紅色裙子的小姑娘沒動，怯生生的躲在眼鏡男的身後，彷彿很害怕的樣子，一直在小心警惕的偷偷觀察翟飛鸞。

她就是剛才和兇惡的偏心老太太正面剛的小女孩兒。

「小妹妹，你在害怕我嗎？應該不是，剛才你那麼勇敢，怎麼會怕我呢。」翟飛鸞對這個可愛又正義感十足的小姑娘很有好感，見她這幅樣子不由的開了個玩笑逗她。

小姑娘搖了搖頭，小心的指著他枕頭邊上的灰豆玩偶：「害怕它！」

彷彿感覺到有人在指著他，灰豆好像是動了一下。

「啊！」紅衣小姑娘尖叫著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