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樓下了跟白荼報告，車子停穩我要開車門，門卻死活打不開。

「開鎖呀正妹。」

西衾吸了一口煙，俯身過來伸出左手放在門把手上，她身上的煙味和香水味燥渾特別，不算太難聞。我下意識屏住呼吸，僵直了身體。

她抬頭一瞬，車窗門下降到底，轉頭突然對我嘴鼻噴出一大口煙霧，燙濁的焦油和尼古丁味瞬間侵入我的呼吸，我忍俊不禁為了掩飾被突然撩得臉紅心跳的事實狠狠在她橫在身前的後背拍了三四下。

「臭妹妹，你幹嘛呀！」

女孩子親近我，我是很開心的，再說西衾是個性冷淡長發帥T，我能不春心蕩漾嗎？我被自己嬌羞的小聲音酥到了。

西衾一雙彩妝精緻的鹿眼含笑的盯著我，能看出來她興緻不高也沒有惡意，只是一個臨時起意的玩笑罷了。

我也迅速收回打她的爪子，只笑著叫她開門。

門開了，我轉身要下車時，看到穿著羽絨大衣等在樓下的白荼站在光影交界處。路燈拉長了她的影子，像她不斷冰冷的神情和眼神。

我對白荼的應激反應很直白，不受大腦控制的顫抖，脊椎無法撐直的疼痛，冷汗從額頭開始，再到手心，拳頭捏得指甲陷肉，大腦會在這一刻進行一輪慘絕人寰的頭腦風暴。

哪裡做的不對？什麼原因惹到她了？我剛才做那些動作說那些話什麼心理？是我主動的還是第三方觸霉頭？要不要解釋？怎麼解釋？什麼後果？不會挨揍吧？慫一下？撒嬌？跪下任玩？

操！

我一腳踩地感覺腿已經不是自己的了，車門「哐！」的關上，身後西衾的車很快開走，就剩下我離白荼二十米遠不敢靠近。

白荼用食指對我勾了勾。

我拳頭捏在身體兩側，身體卻放棄反抗順從的向她走去。

我現在不敢看她眼睛了，目光四處游離，她用冰冷的手指掐起我的下巴，要我看著她的臉。

剛好，我在路燈里，她在陰暗內。

「這麼快就好了傷疤忘了疼？」

姨媽期一句即興而起的話就夠我醫院躺一星期，看差不多一個月的心理醫生，這次跟她珍重警告要遠離的女人「調情」，她要怎麼懲罰我呢？

想到有可能是我不能承受的痛苦，我竟然隱隱有些期待。

「她只是開個玩笑。」

我強裝鎮定的替西衾解釋，她本來就是開個玩笑啊。

白荼被黑暗淹沒的五官融成一片混濁的霧黑，像魑魅魍魎。

「我有多討厭你這張嘴談論別人，你不知道嗎？」

「要找個男人幫我捅捅？」我高傲的裂開嘴笑起來。白荼的臉徹底扭曲。

我低眉順眼解釋討好的姿態也有時效性，過了那個時間，我就喜歡讓事情往不可挽回的方向發展。

「又惹我？」

白荼一手穿過我的長髮，勾住我的脖頸，只有一隻手收緊的力度不足以讓我呼吸困難，她眸光湮滅在陰影里，不用使太大力氣就一把將我拖入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