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皇子婚事
小說: 雲散隨風 作者:余生皆假期 字數:2775 更新時間:2020-01-23 03:01:06
思索間,君不知不自覺將目光轉到了,正吃的不亦樂乎的燒麥臉上。
拍著良心起誓,這傢伙跟著自己出來前,明明吃過一籠蝦餃,外加一碗魚片粥。
「你,吃這麼多,就不怕撐壞了?」
燒麥的嘴裡塞得滿滿的,一動一動活脫脫就像小倉鼠成了精,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君不知,等嘴裡的東西咽下,才委委屈屈地道,「上京城內的每道菜,菜量都這麼小,自從跟您來這兒後,我就從來沒有吃飽過。」
呃......
「可我見你每頓吃的都比我多一倍。」
燒麥撇撇嘴,輕聲嘟囔了句什麼,君不知雖然沒有聽清,但從他的表情中也知道,自己的飯量招到了鄙視,估計就算多吃了一倍,對燒麥來說,也勉強算個半飽而已。
「你就不會讓他多給你做點兒?」君不知冷酷下結論,「彆扭死你得了!活該!」
燒麥一擰脖子,再次發表斷交宣言,「我跟那麻稈兒勢不兩立!」
麻桿兒,不,馬玕,也是這次跟著君不知一起出來的。
廚藝超絕,身材和普通廚師截然相反,十分符合『麻桿兒』這個外號。
青門派他們跟著君不知,除了可靠之外,還因為這兩人都是出了名兒的好脾氣。
可就這兩位出了名的好脾氣,自打第一天見面,就開始了互掐不止的生活。
起因是馬玕得知燒麥的名字後,當即笑道,『少爺這名字起的不好,你明明長得像個包子。』
燒麥什麼都好,唯獨不允許別人說他胖,當然他也不算胖,就是臉上身上的肉都軟軟的。
想也知道,燒麥哪會憑空受這嫌棄?立刻冷笑回懟,『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連麻桿兒都能成精了,可惜懂人語卻不會說人話!』
至此,梁子結下,兩人只要一有空閑一見面就各種互掐。
燒麥諷刺麻桿兒那麼瘦,將來娶了媳婦也壓不住,媳婦一生氣就能把麻桿兒撅成兩半;
馬玕按說比燒麥大幾歲,又向來是個穩重的,應該不與燒麥計較才是。
可不知為什麼,他就是喜歡跟燒麥對著幹,就是喜歡各種作弄燒麥,明明知道燒麥不喜歡別人說他胖說他飯量大,不是故意用個盛湯的大瓷盆給燒麥盛飯,就是騙燒麥牽著牲口站在門口當拴馬樁。
君不知倒是有些羨慕燒麥的好胃口,他覺得像燒麥這樣才是正常,畢竟還在長身體的時候,他以前在孤兒院時,每頓也只能吃個七分飽,有一次來了贊助人視察,允許他們放開來吃,那一頓,別的不算,合著雜麵的大饅頭,他一口氣吃了八個,就這,都沒能進入孤兒院飯量前十排行榜。
他至今還記得,孤兒院院長的臉紅的像滲血,表情要多尷尬有多尷尬,而那個胖的跟彌勒佛的贊助人,卻笑的十分開心,一直看著他們吃,最後還又讓秘書去外面買了好多漢堡和炸雞。
如今的他也終於明白,為什麼贊助人看到他們吃的歡會很開心。就好像現在,看著燒麥吃,他都忍不住多夾了幾筷子的菜。
「你啊,笨死你得了。你便是不想跟他說,就不會去外面買些點心備在房間里?要是時間寬裕,來這裡點幾個菜也行啊,咱們自己就有酒樓,還能把你給餓著不成?」
燒麥把頭搖的像個撥浪鼓,「不行,我的錢可是要存下來娶小花的。」
君不知面前出現了個,那天送他們上船時哭的淚眼摩挲的,小胖丫頭。
當下對燒麥的存錢大計十分認同的點了點頭,畢竟兩個吃貨結為夫妻,光每個月的伙食開銷,就要比尋常人家大一倍不止。
「記在我的賬上,就說是給我備下的。」
燒麥頓時眉開眼笑,「少爺你真好。」
君不知還沒來得及品味這張好人卡,就聽燒麥又問,「要不,咱們現在就再點一隻烤鴨帶回去給您備著晚上吃?」
君不知掃了眼桌上,在四皇子離開時,還只動過一兩筷子的一大桌子菜,如今卻已經盆幹碗凈,深吸一口氣,無奈點頭,「也好。」
還好他沒有兒子,想想就覺得心累。
等烤鴨的空擋,君不知低聲吩咐已經沒有菜吃正在嗦筷子頭的燒麥,「找人盯住對面那家當鋪的前後門,我要知道每天從那裡進出的所有人的來歷,還有,打聽一下,當鋪左右兩邊的鋪子,都是哪家的。」
別看燒麥長得軟萌軟萌,做起事來卻很是果斷老練,當下也不問君不知這麼吩咐的原因,只是習慣性的複述了一遍君不知的指令,便一挑門簾,走了出去。
而君不知也不耐就這麼對著一桌子的狼藉等他,索性捏了個小酒盅坐到窗前,邊欣賞風景邊自斟自飲。
殊不知他欣賞風景的時候,他也成了別人眼中的風景。
不遠處停在路面的馬車車簾被挑起一角,過了許久才緩緩放下。
車簾後,一個男子笑道,「怎麼?看上了?我說你怎麼一直不肯鬆口,原來是好這一口。」
被取笑的男子瞪了他一眼,倒也沒有真的生氣,「什麼狗屁駙馬,你要喜歡你拿去。」
適才還取笑他的男子,聽了這話連連擺手,「你可別咒我。」
隨即,十分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膀,「也幸虧,德陽公主的親娘在宮中位份低且不受寵,被你娘婉拒後,並不敢去找聖上賜婚,不然的話,你以為你能逍遙到現在?」
男子從小在邊關長大,此次初來上京尚有很多事情並不清楚,當下奇道,「我聽說,那德陽公主如今已二八年華,便是她的親娘不敢主動提,難不成皇上皇後也不把此事放在心上?」
「唉,辛家如今落魄了,你雖遠在邊關,也不會一點兒風聲都沒聽說吧?且皇後這些年身子不好,早就不管事了,如今後宮中,說了算的是尹貴妃,不過,人人都知道,那就是個無腦且善妒的女子,一雙眼珠子都放在了皇上身上,哪有心思考慮別的?」
「那聖上呢?那可是目前位置唯一長大成人的公主。」想想他爹有多寵他妹妹。
朋友豎起兩根手指,「第一,咱們聖上是個極偏心的,不受他喜歡的他根本不重視,說不定早就忘了,他還有個已經十六歲還未嫁人的女兒呢;第二,他想給六皇子指門好親,可辛家出來的老太後還在呢,他不敢做的太過分,把六皇子的親,指的比太子還要好,且他也根本沒打算給太子指婚,沒打算平白讓太子得一個助力,唉,這裡面的事情,複雜著呢,總而言之,這些年來,皇上不提,皇後不提,臣子們也不提,你看,大家都不提婚姻大事,德陽公主那不受寵的娘,怎麼敢起這個話頭?」
聽到這兒,男子倒是有些同情起這位公主來,不過,想讓他當駙馬,他依舊是不肯的,繼續好奇的追問,「皇上不提,為什麼臣子也不提?」
「嗨,還不是妻不妻妾不妾的給鬧得?皇子妃太子妃,一字之差,區別可大了去,且如今這局勢,女兒嫁給誰,就等於站了誰的隊,賭贏了到也罷了,這要是賭輸了,被滅三族都是有可能的。」
聽好友這麼一分析,男子嗤笑著搖頭,「有時候我真想把這些閑得生屁的,全都抓到邊關去放一年牧,守一年城,提著刀跟對面的殺一場,省的他們一個個整天就知道算計來算計去的玩兒心眼。」
嘴裡發著牢騷,他又不自覺的挑起車簾的一角,卻發現那個依窗而坐的美人早已不見了蹤影,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縷淡淡的失落。
原本覺得上京無趣想過幾天就走的心,在這一刻,竟有些猶豫起來。
他不知道,就在他再次挑起車簾的幾個呼吸前,君不知的馬車,正緩緩與他的馬車錯肩而過。
君不知當時還挑起車簾一角,仔細打量了下這輛已經停在路口很長時間,沒有明顯家徽標誌的馬車。
最終目光久久定格在,站在車尾處的長隨身上。
察覺到異樣的燒麥將腦袋湊了過來,直到看不見那位長隨,才壓低聲音問,「少爺,怎麼了?」
「剛才那輛馬車裡,坐著皇室宗親。」
「你怎麼知道?」
「因為車後那位長隨打扮的男子,沒有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