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歸來
小說: 琅琊榜之殊途(梅長蘇&藺晨) 作者:凤栖·九溪 字數:2135 更新時間:2020-01-16 01:20:54
飛流正在院中玩耍,忽然聽到翅膀煽動的聲響,眨眼間就看見一隻雪白的鴿子站在庭院當中,緩步走動著,鴿子的腳上捆著一個小竹筒。
黎綱經過院子的時候,見桌上放著一個小竹筒,料到是有信鴿到了,可院子里卻不見鴿子的影子,這……是怎麼回事。正當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看見飛流從院中經過。
「飛流,你有沒有看到一隻鴿子。」
「沒有。」飛流答得幹脆,可怎麼聽都覺得很違心。
黎綱故意大聲道:「呀,原來鴿子在那。」
飛流趕忙回頭,看著自己剛才藏起鴿子的地方,想著好容易把它藏好,它怎麼就自己跑出來了。
「快把鴿子叫交出來,那可是藺晨少爺最心愛的鴿子。」黎綱連哄帶騙,可是飛流始終回答:「不要,不要。」
倆人的爭辯引來了梅長蘇的注意,問清楚緣由後,罰飛流跪了一夜的小黑屋。
琅琊閣來信:北燕皇室奪嫡,助之可得威名。
原來是北燕六皇子親上琅琊閣,詢問奪嫡之事,琅琊閣回答,麒麟才子,得之可得天下。
六皇子再問,麒麟才子又是何人。
琅琊閣給出答案:江左梅郎。
「是時候該出手了。」
「你準備好了嗎?」
梅長蘇輕笑緩緩道:「這麼多年的努力不是白白籌謀的。」
藺晨笑道:「你呀,永遠都是那麼有自信。」
北燕地處北方,天氣寒冷,四季分明,梅長蘇被請到北燕皇城之時已是春末。可北國的冰雪還未消融殆盡,比起廊州的冬季還要冷上幾分。
臨行前,藺晨專程趕到廊州送上了為梅長蘇親制的丹藥,讓他不適的時候服上一粒。為了不在剛入仕的時候就病倒,服了一粒藥丸,這讓飛流見到了,擔心的問他:「蘇哥哥,不好?」
第一次見他發病的時候,是飛流剛入江左的第三個月,病情發的有些猛,硬是嚇壞了這個小孩子。
「你不用擔心,我還好。」
看著飛流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後,輕聲對他說道:「我們要去一個新鮮的地方,那裡有很多好玩的東西,到時候,蘇哥哥給飛流買很多寶貝好不好。」
「嗯。」小孩子很容易得到滿足,很高興地笑了起來。
北燕一行,匆匆三載,好在北燕的朝局並非大梁那般複雜,加上梅長蘇的智計,匡扶六皇子上位並非難事。
不久後琅琊閣收到消息:「北燕新進六皇子為太子。」
藺晨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他果然辦到了。」
的確,梅長蘇說要辦得事情,又有哪件是他辦不到的。
藺晨心裡清楚,梅長蘇在江湖中的地位越高,名聲越響,與他所謀之事也就更近一步,他明白,金陵城他遲早是要回去的,打當年救他的時候,他就明白。
可當他譽滿天下,名聲大震的時候,藺晨卻於心不忍,回去是必然,他的大限將至也是必然。他窮其一生所要換回的,是在他心裡烙下印記的東西。藺晨只想他是梅長蘇,與以前的林殊無半點瓜葛,可是只是他想又如何呢?
一方面想他過的好,一方面又幫他一步步走向復仇之路。自相矛盾的他,怎麼能在梅長蘇有求於他的時候不伸出援手?
「飛流,飛流呢?」這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的習慣,少閣主從未改過。
「還不是聽到你來了,躲起來了。」
「躲起來?」
「不躲起來,難道還等著你來捉弄他?」
「我何時捉弄過他,我那是鍛煉他……」
「好了,好了,你們如何我可管不著。」
「北燕六皇子新進太子之事想必很快會傳到金陵,譽王前些時日巡視江左地界,梁王必會重賞他,太子想必要坐不住了吧。」
「太子和譽王相爭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如今太子生母越氏已是貴妃,他們雙方此消彼長,斷不會坐看對方得勢卻無動於衷。」
「這灘渾水,真是越攪越渾。」
「去金陵,你準備好了嗎?」
「十二年的準備,你問起這話,我倒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梅長蘇端起茶壺倒了杯茶,遞給了藺晨,有替自己倒了杯,端起來喝著。
「我沒有時間在等了。」
兩年前,梅長蘇在秦嶺再次結識蕭景睿,這個從小就喜歡跟在自己身後的孩子如今已長大成人成為一個文武雙全的好兒郎,論文可詞驚翰林,論武能拔劍江湖,再加上天生一副瀟灑俊美的好皮囊,躋身琅琊公子榜,位居第二,僅次於自己。
那日,他在一間茶舍休息,只見蕭景睿手執一枝寒梅,進了茶舍,遠遠望見梅長蘇正盯著他手中的寒梅,十分喜歡的樣子,蕭景睿也沒多想什麼,就將寒梅送給了梅長蘇。半月後在靈山清風觀,二人又恰好相遇了,大家互相認了出來,攀談了許久才分手。因為只是匆匆交往,過後便忘,故而也未曾對家人朋友提起。蕭景睿從未想過,這個未見得有多驚艷奪目的溫雅男子,竟就是執掌天下第一大幫的江左梅郎。
故人相逢心裡卻是很高興,當年的那群孩子都已成年,蕭景睿自覺在外遊歷多年,論起見識也算廣博,可與梅長蘇比起來,可是差了很大一截。
此次蕭景睿同好友言豫津一同外出遊歷,到了廊州地界,順道拜訪了梅長蘇,收到梅長蘇的熱情款待。
見梅長蘇身體不大好,廊州氣候陰冷,便提出讓前往金陵小住,沒想到梅長蘇竟然答應了他的請求。
「所以呢?你是打算跟著蕭景睿,住到謝玉的府上去嗎?」
「不然呢,難道還真的讓我接受太子跟譽王的招攬?以謀士的身份進京?」
看著藺晨一臉擔心的樣子,安慰道:「你放心吧,京城的準備已非一日,就算我住到謝玉的府上,也足以自保。
曾經的那場夢,似乎已經變得很久遠,久遠到好似前世。
梅長蘇醒來,望著屋頂許久許久,那夜還漫長,過去他有明確的目標,為赤焰軍洗刷冤屈,為翻案而活,為匡扶靖王蕭景琰而活。如今,他已經了無牽掛,在這茫茫山水之間,度日如年。望著日出,盼著日落,他甚至很期待夜裡做夢的時候能回到那段往事中,雖然殘酷,雖然慘痛,但那時的他至少還是真實的,而如今,人雖活著,可是他的心已經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