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梓心跳加快，搭在雙腿上的手抓緊衣擺，強行壓住挪開視線的想法，模仿著黎歡的語調打趣道:「吾的臉莫不是生了什麼東西？值得國師大人這般盯著細瞧。」

方敏仰頭大笑，「非也非也，我瞧你臉色有些蒼白，可是生病了？」

「是嗎？「黎梓摸了摸臉頰又說，「許是昨晚睡得晚，精神不佳，並無大礙。」

因之前大病一場，身子骨還沒好清，所以臉上的氣色要比黎歡差上許多。這一點她早晨對著鏡子梳妝時就有所發覺，無奈黎歡平日不愛施粉黛，她便無法用胭脂遮掩。好在方敏未對她的話產生疑慮。

方敏忽然想到一件事，自己岔開了話題，「聽聞六殿下，也就是你皇姐重病在身，現在可好些了？」

「嗯，病情大有好轉。前些日子還與吾一同放風吹呢！再過幾天就能來聽國師授課了。」黎梓沒想到方敏竟然還記得她生病一事，對方敏的好感度提升了不少。

「這樣啊！難怪我在秦大人府上回來的時候，遇見一位與七殿下神似的身影，還以為是看錯了。六殿下去秦府做甚？莫不是你們姐妹二人都瞧上了那秦家公子？」方敏笑著打趣。

黎梓聽得心跳如雷，這個時候要是黎歡坐在這裡，聽到這番話該會怎麼說？生氣？還是不在意？

她猜不到黎歡的反應，只好跟著自己性子來，淺笑著解釋道:「今日文城生辰，可惜吾要聽你授課，只好拜託皇姐替吾去送個禮物。」

方敏半闔眼簾看著她，嘴角笑意更深三分，拖長了語調說:「原來是這樣啊——聽聞你們是孿生，宛若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黎梓開懷大笑，語氣故作輕鬆，「大家都是這麼說，小時候父皇還經常把吾和姐姐認錯呢！吾倒是覺得與皇姐不同。」

「張貴卿可真是好福氣，有兩位殿下這般聰明貌美的女兒。」方敏站起身往講座上走去，背對著黎梓說，「那閑聊就到此為止，今日我便少說一些，早些放你去給秦大公子慶生。我們就接著上回的《文韜》說起。」

「國師，《文韜》已經說完，今日該與吾講講《舞韜》了！」

方敏停下腳步，回頭望著她回想片刻，猛然想起，「哦～瞧我這記性。對對對，講《武韜》。」

黎梓表面從容應對，其實內心極度慌亂。她總覺得方才是方敏有意試探。好在之前有讓黎歡和她說了最近所學，要是她不先提出來，等方敏回過神反問她，就更加不好解釋。

方敏可是奉旨行事，若是被察覺黎歡逃課，此事鬧到陛下耳中，那她和黎歡更加不招母皇喜歡，沒準還會牽連到父皇。

哎，她得小心，絕對不能被發現異樣。

黎梓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聽方敏講說，但她發現，方敏解說很詳細，並且有自己獨到觀點在裡面。她越聽越入神，漸漸地沉浸在方敏的講學中無法自拔。

直到傍晚，方敏才停止講學。她放下手裡的書，說:「今日就到此。」

「好，謝謝國師授教。」黎梓有些意猶未盡，但又不好說些什麼。

方敏親自送她出府，走在庭院轉腳處時，忽然一個身影撞進黎梓懷裡，僕人們都嚇得驚叫。

「殿下！」

「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