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藏寶圖
小說: 雲散隨風 作者:余生皆假期 字數:2775 更新時間:2020-01-06 14:02:09
相聚,總是短暫的。
待三皇子『醒來』,君不知就必須踏上回府的馬車。
雖然從李府到三皇子府,駕車不過兩柱香的時間,可身為三皇子君,也不是說回家就能隨便回家的。
故而父子離別之際,心裡還是忍不住有些感傷,互相叮囑的話說了一遍又一遍,君不知才一狠心,放下了車簾。
可等馬車行至路口即將轉彎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挑起車簾向後看去,卻見他的父親還站在院門口,沖著他一個勁的揮手。
眼淚,瞬間便流了下來。
「媳婦兒~」
看到君不知哭了,三皇子立刻慌慌張張的將君不知攬進懷中後,便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哄媳婦兒開心了。
和一個男人如此親密的摟摟抱抱,君不知還是有些不適應,他伸手輕輕推了一把三皇子,坐正身子後從袖籠中掏出手帕擦拭眼淚。
「欸?媳婦兒,你這個,好好看吶。」
三皇子眼睛盯著的,正是被君不知帶在左手腕上的紫玉手串。
若不是三皇子此時提醒,君不知都快忘了,他的手腕上還帶著這麼一串小玩意兒。
「好漂亮啊。」三皇子捧著君不知的手腕細細打量,「我也要買一個一樣的,咱們可以一起帶!」
哪怕是痴傻皇子一時興起的話,亦步和亦趨也當成最正常不過的指令來聽。
當即,角落裡的亦步就伸長脖子問,「主君,您這手串,也是金玉樓出品麼?」
畢竟紫玉雖比不上飄紫冰種翡翠,卻也不是隨便哪個首飾鋪子都能見到的。
君不知笑著搖了搖頭,「不是。我小時候體弱多病,這是家父家母從方士那裡求來的保命手串,說是不能隨便取下,取下的話周圍的人必會遭受厄運纏身。」
「原來是小時候就戴上了的,難怪正正好好箍在了手腕之上,若是您骨架子再長粗一點,恐怕就會勒破皮肉的。」
「現在還好,不注意的話,都不會察覺它就在我的手腕之上,若將來覺得太緊,便去冥神廟中求問一下方士,如何解下來卻又不給身邊之人帶去災禍。」
「哦,原來是從冥神廟的方士那兒求來的啊~」不知為何,亦步的語調中,帶著幾分失落。
難不成是因為,這樣一來,就很難達成三皇子要戴個一模一樣手串的心願?
君不知任由三皇子就著自己的手腕把玩著紫玉手串,笑看著亦步安慰道,「三殿下小孩子心性,今兒看著好奇想要,說不準明兒便忘了,再則,這紫玉手串也沒什麼稀奇,不過是戴著求個家中長輩的心安,我倒也沒覺得有什麼額外的好處。他若實在喜歡,也可以另買了紫玉讓玉雕師傅重新做一串來,想必也不是什麼難事。唯一的區別,不過是我的這串出自冥神廟,興許沾過方士法術的加持,也不一定。」
或許真是應了君不知的話,沒一會兒,三皇子似乎就對君不知的紫玉手串失去了興緻,腦袋靠回君不知的肩頭,還不大不小的又打了個哈欠。
「怎麼?還沒睡夠?莫不是我的琴聲,把你給吵醒了,你才沒有睡足?」
聽到『琴聲』二字,三皇子突然兩眼放光的坐正身子,「我還要聽,還要聽,我要聽一晚上。」
君不知點了點他的鼻子,「聽一晚上,那我的手指頭還不廢了?」
點過鼻子的指尖,立即被三皇子捧在了掌心之中,「不廢,不廢,我給你吹吹,呼~呼~」
看著他高高鼓起的腮幫子,笨拙卻專註的表情,對比價值兩千兩黃金玉飾慎重的多得多的態度,如珠似寶般的捧著自己的手......
君不知發現,自己堅守了二十年男女都不曾愛過的心,卻總是在不經意間,被面前這個痴兒所打動。
他想,就這樣過一輩子,興許,也不錯。
不知是已經適應了沒有遊戲不能上網的無聊夜,還是今兒一大圈的轉下來確實有些消耗他這個宅男的體力,總之,晚膳過後沒多久,君不知就感覺到了一股難以自抑的倦意。
而三皇子不停的在他身邊打哈欠,更是在這份倦意之上,又多添了幾分。
「媳婦兒,我想睡覺覺了。」
三皇子略帶迷迷瞪瞪的聲音,終於讓君不知不再顧忌王府的規矩,厚著臉皮洗漱之後便早早躺倒了床榻之上。
他果然是睏倦的狠了,才躺下沒多久,便進入到沉沉的甜夢之中。
可剛才先鬧著要睡覺的三皇子,這會子卻沒了睡意,他先是翻來覆去的在床上折騰了好一會兒,見君不知不理自己,又湊到君不知耳邊,撒嬌般的輕聲呼喚,「媳婦兒,媳婦兒~我睡不著,你給我講個故事,好不好?好不好嘛?」
按理說,平日里的君不知,這會子早該醒了,可今晚的君不知,卻睡死了過去,對外界發生的一切,毫無知覺。
終於,三皇子放棄了。
他坐起身來,取過掛在床頭的衣服慢慢穿了起來,他的動作是那樣的自如流暢,如果此時君不知睜開眼睛的話,一定能看出異樣來。
可惜,中了安魂香的君不知,這會子就算炸雷,估計也喊不醒他。
他們的床,是那種自帶梳妝台、更衣架以及入廁小衛生間的拔步床,從真正的床沿到真正的『下床』之間,隔著差不多兩米遠的距離,也就是說,床上,不,此處應該用床『內』,床內之人做些什麼,外面負責值夜的仆佣,是完全看不見的。
穿戴整齊的三皇子,轉過身來又看了眼床上的君不知,夜明珠的淡淡光澤,籠罩在姣好的面龐之上,竟生出幾分不可褻玩的聖潔之意。
三皇子看著他,眼底似有他也不清楚的情緒一閃而過,隨即,下定決心般的一轉身,將手伸向梳妝台上方的一個背光的暗格之內。
也不知他到底是怎麼用勁的,就見他將手放下來後,本應與拔步床連成一體的梳妝台,竟緩緩向旁邊滑了過去,露出藏在其後的只有一人寬的一道窄門。
待他進入窄門之後,梳妝台又無聲無息的滑回原來的位置。
哪怕這個時候君不知醒來,也只會以為三皇子小孩心性,一時興起不知道跑哪兒玩去了。
沿著窄門內的狹窄通道,走了差不多十丈左右的距離,面前豁然開朗,且明亮異常。
「殿下!」
早就等候在其間的一眾人,一看到三皇子走進來,便齊聲高呼行禮。
三皇子面無表情的在房間正當中的高位之上坐下,「還是沒有搜到麼?」
「我們的人買通了李府老僕的兒子,他趁著李編修去翰林院的時辰,故意纏著他爹,讓我們的人得以細細查找,可所有地方都翻遍了,也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
李府只是個二進的小院,連花園都沒有,且因人口簡單,傢具擺設什麼的都以夠用為準,故而搜查起來並沒有太大的難度。
許是生怕三皇子責怪他們辦事不利,其中一個打頭的鼓起勇氣解釋道,「以李編修的性子,藏寶圖這麼珍貴的東西,他一定會慎之又慎,我們連他床底罈子里的銀票地契都發現了,卻沒有發現藏寶圖,可見那東西,並不在李編修的手上。」
「會不會被他的大兒子李慕之給帶走了?」
「不會。」此話一問出,立刻遭到一中年文士模樣的男子搖頭否認,「據可靠消息,李慕之五年前離開家後,便坐著他本家的大船,由文馨郡出海,至今也沒有回來。有很多人猜測,這艘大船已經淹沒在某次海難之中。而他當年之所以沒有對李編修如實相告,是因為李編修乃李氏的旁支,與本家,有著無法彌合的仇恨,早就在族氏宗堂之內,當著族中長老的面,自己將自己逐出了李家。」
「不錯,李慕之如果當年是拿著藏寶圖離家的,不會捨棄藏寶圖中的寶貝,轉而去海上玩命。」
「現在看來,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圖在李悅兮的身上。」
迎著眾人的目光,三皇子眉頭微微蹙起,「可他的隨身之物,本王都已檢查過。」
又是剛才的那位中年文士開口,「殿下,李悅兮的身上,您真的仔細看過了麼?」
三皇子剛想回答『當然』,但隨即,他若有所思的,閉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