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

怎麼就會變成這樣？

站在這陌生不能得不能在陌生的別院里，莫岩晟實在不知道自己如何形容他此時此刻的心情。

是惱火，是憤恨，還是悔不當初？

哎……

是無奈……

「莫城主請！」

已經到了院門口，沒有主子的命令，他是不得進院的。所以，他這個小小的護衛也就只能讓堂堂的莫城城主自己進門去了。

「多謝！」

抬手一個謝禮，這樣客氣的話，本是尋常的事。可如今莫岩晟說出口，卻感到格外的彆扭起來。

但話既然已經出口，也沒有收回的餘地。心中氣惱也帶著些許無奈，他只能邁步進了院門。

「父親，您來了！」

今天早上南澤拓離開之時，便告知他今日父親會來。想來，是南澤拓已經同父親商議好了他的事。

「少銘……」

再次見到自己的兒子，比起在那驛站之中，莫岩晟心中又多了許多的愧疚。他好好的兒子，堂堂一城少城主，如今卻要被圈養在他南澤拓的別院里。

這叫什麼事？

可是他若不同意……他若不同意！

哪裡有他不同意的餘地！

想到這些，莫岩晟不由得紅了眼睛，已經三十多年未曾落淚的他，如今當著兒子的面竟然流起了眼淚。

「父親不必如此，為保全莫家兒子心中毫無不平。只是兒子希望父親能夠明白，當今的南澤一族遠勝於聖帝之時。當今的君主陛下之心也遠超於聖帝。就算兒子為保莫城留在這別院之中，莫家若想保全勢必要將主城之權交於陛下之手。」

見到父親落淚，莫少銘心中又怎麼會好受，可如今他為了莫家做到如此，有些事也該同他父親說個明白了。

他絕不能再加莫城莫氏一族二百七十三口人，因城權之爭而慘死。

「銘兒啊……我……」

用自己的兒子換莫城的一時安穩，保莫家的一時的繁榮。他來之前本想著要壓下心中所有不滿與憤慨，好好安撫兒子。

可現在，還未等他開口。兒子便將他本來想要的一切都給說破，也將他本來要打算的事給阻攔。

這樣的境遇是何其的難堪，有是何其的悲哀。他多麼想反駁，想要找回一個父親應有的威嚴。

可……一個拿自己兒子換取利益的父親，還有什麼威嚴可說。

「父親也莫要多想，也不要再去做那些無畏的事。我只望莫氏一族安穩，只望父親與母親安康。」

莫少銘話至於此，也不知父親能聽進去多少。原以為他復生而來，定能避免不必要的事發生，也定能躲過他南澤拓的惡意刁難。

可現在，他卻自己送上門來，被困在這梨花院內。想當初，這梨花院可是南澤拓圈養他那妹妹莫雅婷的地方。

「銘兒，父親會救你出去的，一定會救你出去的。」

什麼莫城，什麼莫家。權利，族人難道就真的比他自己的親生兒子還重要。他會想辦法的。他知道，太子那裡是靠不住了。

但是總有法子的，他絕不會讓他自己的兒子就這樣被他南澤拓困在這別院中。

「父親，你怎麼就不明白！」

父親要救自己，不想讓他在此做他南澤拓的禁臠，他本應感動，可是此時他似乎已經猜到了父親想要做什麼！

救他，如何救他，再次將他長姐莫雅思送入宮中，再次重複死前的一切，讓莫家沾上毒殺皇子的大罪，讓莫家二百七十三口人全都為此而送命嗎？

「我現依然如此，父親不想想如何保全莫家，卻想著要如何救我？！咳咳……」

一想到莫家還要再次遭遇那些，莫少銘心中頓時焦急萬分。難道他為莫家做到如此，就是為了再次看到莫家全部族人慘死嗎？

看到自己身困黑牢，看到自己死於那凶獸身下。

「父親！交出你的城主之權，交出莫家的皇商之名，你若不想看到莫家二百七十三口人流離失所慘死荒野，便照兒子說得去做。」

「咳咳……」

太多事，太多話，他無法再明明白白的與他父親說清。而且就算告訴父親，他是死而復生，他知曉莫家的命運，父親便會信他的話嗎？

不！他不能說！就算父親信了，那也勢必會讓父親對南澤拓更加的恨之入骨，難保父親他不會做出更過激的事來。

知曉卻未曾經歷過，他終究不會明白，身如螻蟻的可悲，也不會了解，命如草芥的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