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靜安走了之後，張沨拉了許禕進裡屋，脫了他的衣服給他檢查身上的傷。

許禕其實還是有點害羞的，張沨看起來也不過三十多歲，他自己本身也有二十七八了。喊母親已經很挑戰他的羞恥心了。

他也只能安慰自己說，顧靜然只有十八歲，還沒過生日，還沒成年，還是孩子，身子骨還弱，看看也沒什麼的。

他身上手肘附近一塊淤青，腰側後部一塊淤青，大腿上也一塊淤青。這些淤青在他過於白皙的膚色上顯得格外明顯和可怖。

張沨的心疼簡直溢了出來：「你這孩子，我不過幾天沒管你，怎麼就把自己弄成這樣了？」

許禕不吱聲，只是抽泣。

「好了，男孩子別哭了。」張沨抬手給他抹眼淚，看著他哭紅的眼圈，嘆了口氣，「去躺著，我給你上藥。」

許禕乖乖去躺到了床上。

張沨拿了一小盒白玉似的藥膏，舀出來一小點，用手指抹開，然後輕輕往他身上淤青的位置塗。

藥膏是冰涼的，在張沨溫熱的手指下慢慢化開，又使得患處有些灼熱。

「自己處理過麼？」張沨問。

「冷敷了一下。」許禕順嘴回答。

「安兒畢竟是你妹妹，男孩子要大氣些，我已經罰了她，你便不要再生氣了。」張沨抹完了他手肘，開始給他抹腰上。

顧靜然身體後腰那塊格外的敏感，許禕不由得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被張沨手指撫過的地方帶著藥膏燃起的灼熱，還有一些其他的感覺。

要命了，顧靜然是個小男孩可他不是啊，靈魂換人之後身體雖然還保留有顧靜然本身的記憶，但也慢慢被他的靈魂印記所侵染。

「怎麼不說話？」張沨抹完了腰，給他抹大腿，發現這孩子整個人蹦得像塊木板一樣僵直。

她不由得探頭去看他的表情，一看發現他把自己臉都憋紅了，目光往下一掃，發現是這孩子有點生理反應了。

張沨不由得笑了一下：「孩子大了呢。」

許禕不敢說話。

「然兒有沒有喜歡的小姑娘？」張沨問，頓了頓，又接一句，「或者……男子？」

許禕嗆了一下，瘋狂搖頭。

「顧家已經隱隱有了功高蓋主的跡象，所以不能有兒子，你明白嗎？」

許禕點點頭。

「你和安兒，總有一個是要送進宮的，但你不能進，你明白嗎？」

許禕繼續點頭。

「你明白就好，我知道你向來明事理。」張沨給他抹完最後的藥，「去把衣服穿上吧。」

許禕趕緊就去把衣服套上，然後平靜心火。

「聽人說你前段時間摔了頭？現在怎麼樣了？」張沨又翻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粒藥丸遞給他。

「已經無礙了。」許禕接過藥丸就吞了。

張沨還是有點不放心的抓過他手，掐著他脈搏：「還是有點虛損，自己好生調養。」

「昂。」許禕應聲。

「我也是才回來，這幾日是不是受委屈了？」張沨掐了掐他的臉，眉目間都是憂愁，「你呀，天生樣貌異於常人，又不會撒嬌又不會說話，哪天我不在了，你可怎麼辦？」

許禕帶著點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