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兩個選擇，你自己上下學or沐遙和陸沉年一起接送你上下學。

思考的時間只有三秒鐘，1、2、3……時間到。

手機微信的聊天界面上，安安靜靜地躺著這條剛出爐的消息。喬葉知道，她新出爐的男保姆一定給溫榆打電話了，然後溫榆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

她在最近的新聞里看到過，僱主借十萬給保姆買房，保姆卻趁男主人出差放火燒家，溫榆一定看到了這條新聞，所以為了她的人身安全，讓兩人一起接送。

一定是這樣的。於是，喬葉鄭重其事地做了一個深呼吸，握著小拳頭，快速回覆了溫榆：我選擇兩人一齊接送。

等收到「ok」這個回覆時，喬葉忽然反應過來，等等，我為什麼沒有第三個選擇？比如請假坐在家裡看愛豆翔哥哥？

沐遙打來電話的時候，喬葉正坐在音樂系妙音樓的某個教室里，聆聽音樂小王子獨家演奏的《秋日的私語》。

「我會和陸沉年一起接送你上下學的。」沐遙開門見山地說。

「其實，陸沉年一個人送我也可以的，你不必勉強自己。姐姐請你來是照顧我的生活起居，不是請你接送我上下學的。」

喬葉說的理直氣壯、有理有據，然而沐遙並不接受。

「這不是你自己選擇的嗎？我和陸沉年一起。」他說。

她自己選擇的？喬葉沒想到溫榆這麼快就告訴了沐遙，她還想著回去沐遙問起時，胡謅幾句滅了沐遙送她的心思呢。

「好吧，是我選擇的，但是我也很無奈啊，我姐就給了我兩個選擇。」喬葉嘴上雖然這麼對沐遙說，卻在掛了電話後立即給溫榆打了電話過去。

但是沒有人接。

喬葉想了想，然後給溫榆發了條微信，大致意思是只讓一個人接送她，兩個人太顯眼了。

溫榆看見這條微信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凌晨兩點二十分，她醒了過來。

房子里不算太寂靜，空調的送風聲和香薰加濕器的出霧聲重疊在一起，分辨不出。溫榆坐在陸沉年的手心裡，努力了很久，也還是沒能想起夢裡白鬍子老頭跟她說的話，算了，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

溫榆在黑暗中勸慰著此時莫名較真的自己。就算白鬍子老頭說了恢復正常大小的方法，關鍵時刻就像突然亂碼的文字，嘰里呱啦不知道在說著哪國語言，重要信息卻什麼也沒聽到，但夢境本來就虛虛實實、真假難辨吧？

一定的，就像她在上次做夢夢見自己正在玩的yys遊戲抽到了ssr大狗子，結果醒來卻抽到了r鴉天狗。

啊，這真是個悲傷的故事。

「溫姐姐你……不睡嗎？」

夜色靜謐，月光中，溫榆纖秀玲瓏的身子坐得端正，直愣愣地望著前方，像是要這樣坐一整夜，自她醒過來就暗中觀察的陸沉年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溫榆眨了眨眼，彷彿回過神來，慢吞吞地說：「哦，我這就躺下。」

她一點點向後靠，雙手抓著小被子，彷彿電影中慢鏡頭一樣的動作，讓陸沉年不由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著，當她終於完全躺下，習慣性地抱著他的食指，陸沉年才鬆了口氣。

房間霎時靜了下來，月光寂寂地撒著，一時間誰也沒說話，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以及空調和加濕器發出的聲音。

溫榆繼續睜著眼，像是探寶似的視線一寸一寸地在黑夜中僅剩下模糊輪廓的物品中摸索著。

終於，還是陸沉年打破了這份微微嘈雜的沉寂氣氛，有些猶豫地開了口：「溫姐姐，你是做噩夢了嗎？」

溫榆踢著小被子，老實回答：「夢見了個白鬍子老頭，話嘮似的跟我說了一大堆，然後他告訴了我變大的方法。」她頓了頓，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可是，我並沒有聽清他說了些什麼。」

她聲音很輕也很平靜。陸沉年卻微皺著眉，好半天才開口：「溫姐姐，你不會是擔心你變不回去了吧？」

「為什麼這麼問？」溫榆不解，儘管她也知道剛剛的自己真的很在意。

「因為我和你一樣。」陸沉年笑著摸了一把她的頭。今晚剛洗的，自然花香不輕不重，恰好合他心意的程度，「不過，溫姐姐你別擔心，你要是變不回去了，看在你這麼嬌小可愛的份上，我會收留你的。怎麼樣，我夠意思吧，不用太感動，叫我聲歐尼醬就行。」

溫榆無語，懶得搭理他，一臉嫌棄地揮手：「洗洗睡吧小陸子。」

陸沉年臉上全是藏不住的笑，他翹著嘴角：「遵命，我的老佛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