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變小的原因，導致臉上皮膚的神經末梢都擠在了一起，所以才會對他指腹輕柔撫過臉上的動作那麼敏感。

似乎真的有點被熱壞了。

她輕輕地呼出一口氣，繼續之前的話題，「不對，或許一根手指就可以了。」

陸沉年手上的動作一頓，看了她一眼：「如果你想試試的話，我可以違心地用手指捏你一下。」

溫榆抱著胳膊，斜著眼睛看他：「哦，謝謝你了。」

陸沉年笑了一下，拿起事先剪好的毛巾準備給她擦頭髮，「我來？還是你來？」

「考驗你技術的時刻到了。」溫榆一本正經地盯著陸沉年的眼睛，「要是不小心摁死我的話，你就完了。」

陸沉年覺得自己捏著毛巾的手開始出汗了，溫榆卻笑了一聲，說：「不過，我知道你捨不得。」

沒想到竟然被聽見了。陸沉年低頭，忽然覺得星星好像落進了她的眼睛裡。

「誒，等等要是把頭摁進去了怎麼辦？」溫榆嘀咕了一句，本來以為他沒聽見，卻聽陸沉年笑了笑，說，「溫姐姐，相信我，不會摁進去的。」

末了又補充：「大不了就變成無頭小矮子。」

溫榆本來是背對他坐著的，聽見他的聲音又回過頭。她眯起眸子，略帶危險，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無頭小矮子。陸沉年在心底微微笑，嘴上卻不說話。

溫榆想起了一句話——虎落平陽被犬欺。她覺得這句話特別適合現在的自己。

她聽話地任由陸沉年擺布，心理卻在盤算著要怎麼以牙還牙。

時間推進晚上十一點半。

夜風從窗戶的縫隙中悠悠吹進，晃得窗紗輕揚，室外不知名的馨甜花香盈滿房間。

溫榆坐在床沿上昏昏欲睡，小腦袋一點一點的，整個人還隨著那鑽進來的夜風左右輕晃。

看得剛從浴室出來的陸沉年心驚膽顫，生怕那夜風一個用力就把她的小脖子吹斷了，趕緊捧著她放到了枕邊的迷你小床上。

不知道是他的動作驚醒了溫榆，還是夜風太寒，總之，溫榆皺著眉，抱住了陸沉年來不及撤離的手指，愛嬌地蹭了蹭。

陸沉年小小的驚呼了一聲。這種感覺十分微妙，他莫名覺得自己想和溫榆說話，一時間沒能把持住，張口就來了句，「嘖，溫姐姐你的心真大。身邊躺了個血氣方剛的男人你也能睡得著，就不怕我半夜對你這樣那樣？」

溫榆眼睫顫了顫，困極了的她聲音不復平時清脆，落入耳朵里，有種意想不到的柔軟，「別鬧。」

軟軟的像裹著糖。

那一霎，陸沉年彷彿覺得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像是有細小的波紋在他心湖中一層一層漾開，又像是有片羽毛拂過心間，聽得人酥酥麻麻的。

然而下一瞬，他卻赫然瞪大了眼，溫榆裹著珊瑚絨毛巾順著他的手指，滾進了他虛握的手掌里，接著抱住他的食指，不動了。

陸沉年無奈地笑了笑，「溫姐姐。」

「嗯，怎麼了，有事？」

「沒有，就是覺得你這樣挺危險的。」陸沉年認真道，「所以，你要不要換個位置睡覺？」

而溫榆聽見這句話，立馬奓毛了。她面無表情地掃了陸沉年兩眼，板著個臉：「我現在這麼小的小人，你能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或者你有什麼特殊的技巧？」

陸沉年故意重重地嘆了一聲：「被我捏死或者被我壓死的。」

溫榆：「……」